“……”

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一瞬。

片刻,众人动了,开始折花。

云起震惊地从里面走出来,都忘了行礼。

白泽鹿也有些看不下眼,张了张嘴。

“折吧,没事。”千清说,“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

白泽鹿看他一眼。

“……虽然金贵,但是没用。”

他咳了一声,继续说:“真正金贵的玩意儿,又不是娇生惯养出来的。”

“真正稀罕的,都是千锤百炼出来的,就比方说我,江山都是自己打下来的。”

千清没放过这个机会,强行把自己带上了。

话的内容极为厚颜无耻,但语气却还是平的。

白泽鹿弯着唇笑了一下。

“嗯。”

她说。

“泽鹿倾佩夫君。”

白泽鹿的语气认真。

千清摸了一下鼻梁,舔着唇说:“也不光是自己……”

他顿了顿,道:“但主要还是我自己的功劳。”

白泽鹿颔首,“嗯,所以泽鹿很倾佩夫君。”

“如果是泽鹿……”

似是意识到什么,她的话音忽然停了一下,面上的笑容也僵硬了一瞬。

千清刚想问,负责传膳的奴才们已经布好菜,正过来询问。

这一打岔,白泽鹿也恢复自然,“夫君,先用膳吧。”

千清“嗯”了一声,牵着她进去。

奴才正在一一试毒。

见没问题,奴才们这才退了下去。

千清没什么好胃口,一是上午商讨南水确实有些累,还被沈斐越膈应,二是本就不爱吃展西菜,连着吃了这么多天,虽说御膳房每日都换着花样来,但因为白泽鹿体寒,忌口多,能吃的翻来覆去也就那么些,千清有些腻味。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吃了几口,视线慢慢落在白泽鹿的手上,白净纤细,他盯着看了一会儿,有些走神。

“夫君。”

他收回视线,“嗯?怎么了?”

白泽鹿放下筷子,“泽鹿不挑食,也很喜欢北元的菜肴,夫君不必为了泽鹿,让御膳房做展西菜。”

他愣了一下,“怎么突然这么说,你不喜欢吃?”

闻言,白泽鹿到了嘴边的话滞住。

在白泽鹿这里,喜欢这个词,一向不是一件事情做与不做的判断标准。

不知怎么,她脑海里忽然响起一道曾无数次在梦魇里出现过的声音。

——“泽鹿,你是公主,只要有人在,你就得永远得体,永远维持着王室的涵养。”

白泽鹿垂眸,收起思绪,下意识地弯着唇角,“泽鹿不喜欢,也不讨厌,但夫君不喜欢。”

“不讨厌就是喜欢。”

千清说。

白泽鹿微愣。

“不过你这么说……”千清琢磨着道,“以后一半展西菜,一半北元菜,你想吃什么吃什么,怎么样?”

“不必这般麻烦,泽鹿不挑……”

话还没说完,千清便打断了她,“又不麻烦你,再说,多麻烦也没事,他们也不敢骂……也不敢当着我的面骂我。”

“……”

白泽鹿忽地掩唇笑了,眼睛也弯了起来。

千清愣怔了一下。

“你之前想说什么?”

千清忽然问。

“之前?”

白泽鹿顿了一下,才开口,眸底的笑意敛去了几分。

千清:“之前在殿外的时候,你说很倾佩我,还说如果是你,如果是你会怎么样?”

千清能感觉到,当时她本想说点什么。

不同于每一次配合他时说的为了让他高兴的一些话,也不同于因为他的身份而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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