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吃完,应时今像个兔子一样,抱起自己的空碗,立刻窜进厨房。
褚柏舟动作慢条斯理,吃完碗中最后一口,刚抬头,就看见她站在厨房门口,偷偷看自己。
应时今见他放下碗筷,想到他刚刚对自己不许说话的交代,硬着头皮开口:“我来洗。”
半大小伙褚柏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碗白粥一颗鸡蛋只能垫个半饱,原本他要去再添一碗的动作顿了顿。
对着豆芽菜怯怯的模样,不爽的直接起身,凳子和地板摩擦出很大的声响,他却一声不吭的离开餐厅。
应时今看着他的背影,不安的拧了拧衣角,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事。知道他不喜欢被吵到,收拾的动作只能更加轻手轻脚。
褚柏舟坐在客厅开了电视,百无聊赖的换了两个台,注意力却放在厨房不时传来的流水声上,饥饿感更甚。
他侧头看了看洗手台前小豆芽菜认真洗碗的背影,突然困惑,自己为什么要在家里挨饿。
于是随意将遥控器丢在一旁,朝厨房走去。家里一直常备的有零食,就放在洗手台上方的壁柜中。
应时今察觉到脚步声,下意识回头,就见他来到自己身后伸出双手。
她惊恐的睁大眼,整个人立即朝后退,却重重撞上洗手台,发出的声响听着就疼。
退无可退,她条件反射般蹲下-身,整个人缩成了一团,做出保护自己的姿态。
只是要伸手打开壁柜的褚柏舟,见到她这夸张的模样,眉心紧紧拧起。
他脾气称不上好,被这样当病毒般躲避,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正要出言讥讽,却无意中看到她动作间,露出的小臂上布满又青又肿的伤痕。
他顾不上对她的恼怒,动作快过大脑,瞬间蹲下-身去,直接伸手捉住她手腕。
应时今被他触碰到,挣扎的动作更胜,她拳打脚踢的反抗:“别碰我,你别碰我。走开,你走啊——”
声音凄厉,和之前讲话时的软糯差别巨大。
她身板细弱,又瘦又小,一双小细胳膊小细腿,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褚柏舟根本不放在心上。
没想到她爆发之下,力道出奇的大,毫无防备中,他被踢到的小腹隐隐作痛。
痛感让他的脾气一下就上来来,动作间不再墨迹,他直接拿膝盖压在她不断踹自己的腿上,双手更是牢牢制住她挥拳的双手。
他自小跟着褚琛在刑侦队训练,身手是实打实的好,此刻动了真格,应时今立刻被压制的动弹不得。
她绝望的尖叫,眼泪早已流了满脸,明明无法动弹,却犹自奋力反抗挣扎。
见他锁住了自己的双手,应时今极力的要将手往外抽,却丝毫没法撼动他犹如铁钳般禁锢着自己的大手。
情急之下,她不管不顾的一口咬伤褚柏舟手腕,力道大到鲜血的铁锈味瞬间充满了她整张嘴。
褚柏舟自然吃疼,可他除了眉心更加紧皱几分,面上没显露分毫,冷静的将她宽大的衣袖掀的更高,入眼是密密麻麻遍布在上面的伤痕。
他仔细看了看,迅速判断,新伤旧伤都有,有拿类似棍子的硬物打出来的,也有用鞭子之类的东西抽出来的,还有一些是掐痕和手指印。
他迅速看完自己想了解的,这才松开压制她的力道。
应时今已经进入应激反应的状态,只一味咬他,连已经被放开了都没发现。
褚柏舟伸出手,在接近她下巴的时候顿了顿,指尖上移,轻轻拍了拍她的脸。
肢体接触让应时今立即条件反射的松嘴,她捂住自己的脸,不让他碰到自己。
褚柏舟随意扫了一眼手腕背部,这个小豆芽下嘴是真的很,肉都快被咬下一块,鲜血淋漓,血流的手上到处都是。
他不在意的拿衣角按在上面压了压,看着哭到一抽一抽,还不忘将自己缩成一团,做出自我保护的应时今,褚柏舟朝后退了退,到了厨房门口,和她保持了有大致一米的安全距离,这才开口:“起来吧,我不靠近你。”
应时今却只是将头埋在膝盖中,呜咽抽泣,没有一丝反应。
褚柏舟看了她一眼,声音放缓:“我走了,你别怕。”
应时今仍旧是那副模样,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他转身走向卫生间,脚步声放的很大。
应时今耳朵动了动,听到他离开,这才稍稍抬头,她想赶快逃离这里,不顾仍旧发软的双腿,扶着洗手台,借力撑着站了起来。
她刚刚挣扎的太用力,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这会儿全身乏力,走起路来踉踉跄跄。
可她刚走出厨房,就再次看到了褚柏舟
她刚刚才稍有放松的神情,立即再次戒备起来。
褚柏舟却没靠近,只是将温热的湿毛巾朝前递了递:“擦擦脸。”
应时今却不伸手。
她被拐卖前最后的记忆,就是在家门口被人用湿毛巾捂住口鼻。
有过一次受害的经历,她的警惕心很高。
褚柏舟看着自己的血和她的眼泪,在她巴掌大的苍白小脸上糊成一片,十分坚持的继续保持着递给她毛巾的动作。
两人正僵持在那里,门就被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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