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午后的阳光照在人身上很是惬意远处隐约传来上阳弟子的交谈声,谢微之闭着眼躺在树下,整张脸都笼于树荫之下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日光偏斜她似乎有些不安地皱起眉头,没用多久缓缓睁开了眼。

容迟面无表情的脸就这样映入她眼中,他站在一旁幽幽地看着谢微之她心脏在那一瞬间狂跳起来深吸两口气才缓过劲来。

谢微之勉强地扬起笑道:“原来是容尊者你在此作甚?”

大白天的吓什么人啊。

修真界惯例元婴以上修士都可称一句尊者而容迟已是化神修为。

听了谢微之的话容迟不过淡淡嗯了一声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目光仍旧落在她身上看不出更多情绪。

这样的目光实在太有存在感,谢微之头皮发麻站起身来行礼:“若是尊者没有什么吩咐我就先退下了。”

“你今年多大年纪?”容迟突然开口。

谢微之只得停下脚步:“回尊者,十六。”

没说谎就是要再多加个两百多三百谢微之在心里暗暗道。

“你出生何处,此来上阳为何。”容迟沉默一瞬,继续冷着一张脸盘问道。

谢微之听到此慢慢收了脸上的笑容:“容尊者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宽了么。这里是上阳书院,而非药王谷,不说我与兄长只是暂住此处,便我们犯了什么事,也还轮不到容尊者来质问我来历。”

已经许久没有人敢这样同容迟说话了,他乃药王谷化神丹修,又出身容家,多少人见了他都是毕恭毕敬,只怕行差踏错一步,叫他不快。

若是换了旁人这样同他说话,容迟定不会轻饶,药王谷三尊之中,百年来容迟正以酷厉无情出名。

可是眼前的少女生着一张他惦念了百年的容颜,那是他一生唯一对不起的人,对着那张脸,容迟一句重话也说不出。

他这一生,无愧父母家族,无愧宗门教导,无愧师兄妹情谊,唯独亏欠了她。

“你这样说话,同她更像了。”容迟喃喃道,眼神怅惘,流露出深沉的悲伤。他缓缓抬起手,似乎想触摸一下谢微之的容颜是否真实。

谢微之退后一步,躲开他的手:“尊者,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四目相对,她的眼神坦荡澄明,却烫得容迟心脏一缩,指尖一颤,缓缓放下。

谢微之俯身一礼,走开了。

她嘴角携着浅浅笑意,垂眸一眼满是冷漠。

早在两百多年前,她便说过,她所做的一切,皆出于自愿,无须谁来补偿。

他这般模样,除了麻烦,谢微之再生不出别的感触。

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径向前走去,谢微之绕过假山,走出垂拱门,那抹素白衣袂消失在容迟眼前。

小径两旁植满高树,其上树叶已经开始泛起枯黄,几枚半青半黄的落叶散在树下。

“藏头露尾,可不是君子所为。”谢微之突然停了脚步,口中轻笑道。

话音落下,园中并无动静,静得似乎能听见落叶之声,似乎是她多心了。

谢微之并不急,安然自若站在原地,含笑等着。

不过一会儿,树梢晃动,有人从树上跳了下来,潇洒落地。

湛晨拍了拍衣角,臭着脸看向谢微之:“你是怎么发现的?”

她这样年纪,不可能结丹才是,既然修为不如自己,她怎么可能发现自己跟踪她?湛晨实在想不明白。

谢微之闻言笑了笑:“你们上阳,应该没有特意教过隐匿行踪的法子。”

湛晨撇撇嘴,追踪行迹从来不是他这样急性子的长项:“小丫头,我问你,你刚才,在和那个容迟说什么?”

容迟乃是化神修为,湛晨远远注意到两人说话,虽然心中万分好奇,也不敢靠近偷听。

要是被发现了,大师兄不在,容迟绝对不会对他手软。等大师兄赶来救他,恐怕已经没了半条命。

“这与你何干?”谢微之反问。

湛晨哼了一声,振振有词道:“我告诉你,那个容迟号称活人不医,最是冷血,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别被他骗了,要比起来,我大师兄才是真正的良配!”

谢微之好笑道:“我为什么非得在他们两人之中挑一个?”

“你难道还敢看不上我家大师兄?!”湛晨怒了。“我家大师兄丰神俊朗,举世无双,还有这一书院的追随者,他有哪里不好!”

这抓重点的能力也是没谁了。

“嗯嗯,你家大师兄很好,我可以走了吗?”谢微之敷衍道。

“你”湛晨被气得险些翻白眼,“我告诉你,你不过就是正好和大师兄心爱的女人长着一张相似的脸罢了,若非如此,谁会看上你这么个黄毛丫头!”

谢微之觉得新奇,她的年纪做湛晨的祖奶奶都够了,如今竟被他称作黄毛丫头,也是有趣。

不过谢微之自认长辈,无意和湛晨分辩什么,也不想同他计较,应付式地点点头,准备离开。

“不许走!”湛晨急道,抬手召出符笔就在虚空写下一道符文。

那道符文飞向谢微之,金光闪烁,形成一道囚笼将谢微之困在。

她转过身,没有急着摆脱,仔细瞧着这道符文,低声道:“如今修真界的符道,确实与以前大不相同了,有点意思。”

她抬起手,灵气涌入经脉,指尖隔空改写那道符文。

湛晨震惊地看着这一幕,还没反应过来,囚笼收起,他画下的符文就逆飞而来,将他困于其中。

他举起符笔,试图强行破开这道囚笼,只是被谢微之改写后的符文,似乎比之前更加牢固。

谢微之可不想被他纠缠,指尖一弹,一缕清风卷上湛晨,在他意外之际将符笔带出囚笼外。

谢微之一点,将符笔定在一旁,满意地点点头,这样一来,大概就可以清静了。

湛晨没想到自己一时大意,竟被修为还不如自己的女修压制了。

见谢微之要走,他连忙开口:“你等等!”

谢微之回头,挑眉看他。

“我还有话同你说!”湛晨抿了抿唇,“很重要!”

看他这模样,若是今天不听,日后还是会被他找上。

谢微之不由得叹了口气,回身在他身旁席地而坐:“说吧。”

湛晨也盘腿坐下,神情难得有些深沉:“你可知道上阳书院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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