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发质又细又软穿过指间的时候有一种酥酥痒痒的感觉。虽然是令人大汗淋漓的夏天,但狗卷棘的身上有一股好闻的柑橘味,衬着那双干净又清澈的紫眸让绘里花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河岸两边拂过脚踝的青草。

然后绘里花的脸就更红了。

默默移开了视线的绘里花并没有注意到对方一直在注视着自己,狗卷棘的半张脸隐在竖起的衣领后除了那双微微动容的眼睛,看不出什么异常。

但禅院真希却说:“耳朵又红了啊棘。”

狗卷棘的身形以肉眼可见的程度一顿:“鲣鱼干!”

才没有那回事!

这样熟悉的对话好像在很久以前发生过禅院真希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空气静默一瞬,她在微微地停顿后,很快又翘起了唇角:“说起来你已经很久没有洗过澡了吧。”

病房内的矛头顿时指向了门口那只体型巨大但毛绒绒的生物。

禅院真希:“好臭。”

“不臭。”

“好臭。”

“我每天都有用除臭喷雾。”似乎有被打击到他脑袋上黑乎乎的耳朵无精打采地耷拉了下来,“而且伏黑也说我身上的是太阳公公的味道!”

啊,可恶,好想摸。

绘里花泪了。

“大芥?”没事吧?

虽然刚才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了同伴的身上但狗卷棘仍旧敏锐地察觉到了绘里花微妙的情绪变化。

他侧过头,歪了歪脑袋。

绘里花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她的目光擦过面前少年的脸侧。

那里有一束发丝被削短了。

“狗卷前辈刚出完任务回来吗?”她问。

狗卷棘愣了一下他的瞳孔随着绘里花目光注视的方向动了动。没想到绘里花会发现这点的狗卷棘将脸往高领里埋得更深了一点,声音听起来闷闷的:“鲑鱼。”

禅院真希与熊猫对视一眼趁热打铁:“因为听说你受伤了的消息,所以棘比平时还要充满干劲。”

狗卷棘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木鱼花!”

禅院真希推了下眼镜,语气平淡:“明明就是少见地连喇叭都用上了吧。”

熊猫:“还吐血了。”

禅院真希:“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

这句话说得十分巧妙。少年张了张浅樱色的唇,他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所能用的词汇不过是饭团馅料而已。

狗卷棘抿了抿唇下意识地回过头,看向绘里花的目光里带了点求助的意味。

绘里花一愣:“我、我吗?”

紧张得连心跳都漏了一拍。

明明国文是最拿手的学科,闭着眼睛都能把莎士比亚的剧本台词背出来的绘里花此时却努力地在脑子里组织语言。

过了半晌,她放弃了无用功。

她的唇瓣开合,话是对狗卷棘说的:“谢谢。”

到底还是顺着禅院真希的话来了。

狗卷棘的瞳孔有一瞬间的扩散,他的睫毛颤了下,剔透的虹膜在寂静中倏地亮了起来。

“大芥。”

没关系。

和刚刚的用法有微妙的不同,生怕绘里花无法理解自己意思的狗卷棘微微蹙起了眉,对自己的独特术式产生了烦恼。

但是出乎意料地,绘里花又一次熟稔地接上了他的话:“不过狗卷前辈的能力对身体的伤害很大吧,还是不要太勉强才好。”

狗卷棘愣了两秒:“鲑鱼子。”

算是答应了。

他用余光看了眼同伴,发现禅院真希正和熊猫凑在一起说悄悄话,用阴暗又炽热的目光对着他看。

在被狗卷棘发现后,一人一熊悄悄竖起了大拇指。

狗卷棘一下觉得天更热了。

“啊,对了,上次的事还没有和你道过歉。”想起上次小树林里的对峙,禅院真希的神色正经了起来,“抱歉,因为你和我们的同伴实在是太像了,所以总是不由自主地把你当成她。”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禅院真希究竟是不是这么想的,绘里花就不知道了。

至少表面看来,她没有赌输。

绘里花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在意:“没有关系,毕竟我第一次听说的时候也不可置信。不过既然和前辈们是同一届,迹部学姐肯定比我厉害很多吧哈哈哈。”

禅院真希:“不,她是笨蛋。”

绘里花的笑容僵住了。

熊猫:“据她自己说,要是没有棘的话,她的终极目标是当个摸鱼怪什么是摸鱼怪来着?吃鱼的怪兽吗?”

绘里花裂开。

禅院真希:“虽然在关键时刻不会掉链子,但总是在奇怪的地方偷懒,比如让棘代写作业之类的。”

绘里花想把头钻进被子里。

系统在她的脑子里笑出了声:“哈哈哈哈,你被鄙视了耶,宿主。”

绘里花:闭嘴,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系统:“我懂了,这就是人类所说的恼羞成怒吗?”

绘里花内心的小人满地打滚。

这也不能全都怪她嘛,所谓的乙女游戏,都是提前设计好的剧情,四个选项中,绘里花只是选择了看起来最舒服的那个。

原来如此,不用脑子随心所欲的代价就是吗?

“木鱼花!”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狗卷棘的声音,他皱着眉头,一副想要努力辩解的样子。

绘里花是最努力的绘里花!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像拨开晨雾的小太阳!

绘里花很少看到狗卷棘焦急的神色,但此时他的的确确板着张脸正企图用肢体语言比划出想表达的东西。

禅院真希别过了脸,面色冷静:“所以我都说了棘会生气。”

熊猫:“”

熊猫:“等、等等!明明就是真希你先”

禅院真希:“作为补偿,今天的晚饭你请。”

熊猫就像几分钟前的绘里花一样在风中裂开了,他蹲在门口,背对着同伴,正致力于数他的小青蛙钱包里干巴巴的纸币。

绘里花忍不住笑了,她笑着笑着,缩在被窝里的手划过腰侧空空的,好像没了什么东西。

几秒过后,绘里花的笑僵住了。

ns的枪不见了!

绘里花瞳孔地震。

不,仔细想想,昨天晚上使用最后一击的时候

哦,和她的手臂一起炸了。

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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