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真站在大街上,有些无所适从。脑子一热地逃跑了,回过神才想起没拿身份证,也没钱。
难道要去露宿天桥吗?
再没常识也该知道,Omega流落街头是多么可怕的事。
他打了个寒战,低头看了看掌心,用力攥紧拳头。
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将手插.进兜里,溜溜达达地探索这个世界。很快发现,十几年过去,科技进步,解锁了虹膜、指纹、人脸等等生物学支付手段。
他试着走进一家便利店,拿了个面包刷了下脸。
滴,支付宝收款,十三元。
可以啊。
他拎着面包继续溜达,看到一台ATM机,走过去又刷了个脸,查了下账户余额。
个,十,百,千,万,十万……
席真数了半天才数清,足有上千万。
高中生从没见过这么多钱,一下子惊呆了。
长大后的他这么会搞钱?
他眨了眨眼,无意识地一抬头,看到头顶的监控摄像头,喜悦一扫而空。
被拍到了。要是祁渡报警,很快就能找到他。
席真急忙取了些钱,匆匆离开,接下来一路都尽量避开监控。
他不知道,对他的Alpha来说,他这些曲折的路线就像惊慌失措的兔子在雪地上奔跑,假动作再多,在捕猎者眼中依然一览无余。
费了很大的劲,席真才找到一户愿意租给独身Omega的房子。
主人是个六七十岁的阿婆,象征性地收了他五六百块,让他在次卧住下。
这点钱也就能住两天小宾馆,阿婆却当是月租了。
老人家主要还是怕他一个Omega在外面乱跑,被别人欺负。
没有生活经验、对通货膨胀毫无概念的高中生,还以为是自己给的太多,人家无法拒绝。
简单洗漱了一下,他倒在床上,疲倦地睡了过去。
现在的他体力太差,躁动的信息素得不到Alpha的安抚,更带来一种心理上的惫懒。
席真睡得很沉,第二天是被饭菜味香醒的。
阿婆招呼他一起吃中饭,他本想拒绝,看到老人期待的眼神,将话咽回了肚子里。
老人只是想要陪伴。
他坐下,陪着阿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边吃边想,也不知道老爸怎么样了。
之所以跑出来租房,而不是去找老爸,是怕老爸一看到他,就把他送回祁渡身边。
看到阿婆寂寞的样子,他想,果然还是得看一眼老爸。吃完饭,他跟阿婆说了一声,准备出门,回家看看。
也不知道老爸有没有搬家。
他刚起身,耳边就响起敲门声,一下接着一下,频率非常稳定。
“笃笃——笃笃——”
机械的节奏令他后颈感到一阵恶寒。
他扭头望去,只见紧锁的门把手在一股非人的力量作用下缓缓地转动了小半圈,将门锁挤得吱呀作响。然后那把手就停在那里,门外的人终于还是没有直接推门而入。
浓稠的信息素却还是迫不及待地沿着门缝钻进餐厅,精准地找到Omega的所在,从脚踝钻进裤管,开始四处游走。
席真全身汗毛直竖,肌肤泛起鸡皮疙瘩。理智叫嚷着快跑,腺体却熟练地发热,然后蔓延到脸,躯体,和手脚。
他腿一软,跌回椅子上。
阿婆起身开门,席真眼睁睁看着她收下Alpha赔偿的门锁修理费,慢吞吞地踱步回房间。
他想跟她一起走。
却在祁渡的注视下浑身僵硬。
祁渡表现得像是普普通通接个老婆回家,神情自然又温柔:“我们走吧,不要再打扰人家了。”
轻柔的语气令席真不寒而栗,根本无法动弹。
祁渡弯下腰,将他打横抱起。
霎时间一股浪潮将他淹没,他无意识地抓皱祁渡的衣领,微微睁大眼睛,屏住了呼吸。
直到祁渡把他抱进车里放下,他才大喘一口气,仿佛溺水之人终于能把头探出水面。
是他的错觉吗,刚才仿佛有触手缠住了他的腰、胸口和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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