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从前,有一个叫做吉尔伽美什的人。
那是一个三分之二为神、三分之一为人的男人,是人类历史上最古老的王者,亦是以人之躯,想要比肩神灵的凡人。
众神在他年幼之时,就已然探知到他叛逆的血液,为此,制造了最强的兵器对之加以规谏。
被制造出来的兵器是神之兵器、亦是神之人偶,其名为
恩奇都。
是与吉尔伽美什王携手共伏千军万马一同违抗神明、最终在天罚之中死去的王的挚友。
在他濒死之际,对唯一的、孤独的友人的担忧涌上心头。
于是,由独一无二的神之兵器真挚而深切的担忧而形成的、类似于后世被称为“诅咒”的生物出现在了吉尔伽美什的面前。
吉尔伽美什不可抑制地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捂着半面脸颊的王发出了近乎自嘲的声音。
“既然这么担心我的话,就活下来啊。”
“……笨蛋。”
他半蹲下身,大手极为用力地盖在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生物发顶。
喂,你要代替他陪我到最后吗?
王原本是想如此询问的。
但面前被自己的长袍裹住的幼崽是如此弱小,一双棕瞳如他曾经在山林中见过的懵懂无知的鹿,话到出口之际,骤然转变了语调。
“你的名字是什么?”他僵硬着询问道。
沢田纲吉终于从那种恍惚的、仿佛失智的感觉中解脱出来,一只手紧紧拉住长袍让它不要下滑,分出闲暇来回答面前这个顶着一头金闪闪的短发的、身上几乎布满了红色纹路的男人的问题。
如果再久一点,他就会知道这并非什么红色的纹路,而是象征着吉尔伽美什足以比肩神明的神纹。
自从见到这个奇怪的家伙,他就打心底地对对方产生了一股信赖与濡慕并存的奇怪感情。
仿佛是他的灵魂深处有一个人不断在耳边呢喃,告诉他这个人能够被信任、理应被信任。
原因无他,因为他们是彼此唯一的挚友。
“沢田……纲吉。”
他小声地交出了自己的名姓。
语言并未成为二人之间的障碍,沢田纲吉所说的话自然是遥远的未来、另一个国度的语言,但在吉尔伽美什耳中,便是日常使用的语言。
“纲吉吗,”他了然地起身,若有所觉地看向远处。
天光因为神罚的结束逐渐露出,第一缕光横亘在黑色的大海之上,伴随着浪潮地退落与翻滚,愈加折射出灼目的光线。
在光的另一面,穿着祭司服饰的女性提着裙角,身后跟着一大群王的士兵,急切而担忧地跑来。
看见那残破的人偶的一刻,名为西杜丽的少女便捂住了双唇,泪水瞬间翻涌,却强行止于眼畔。
她担忧地看向吉尔伽美什。
“……王。”
吉尔伽美什俯身将挚友抱起,沉默得与往日张扬又狂傲的王截然如两个不同之人。
“走吧。”
绯红之瞳垂下,再度抬起,已是足以令这座城邦所有人都信服的姿态。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好了。
纲吉被吉尔伽美什王交给了那个叫做西杜丽的祭司,吉尔伽美什王怀着巨大的悲切,将自己与已然失去生命的挚友关锁在同一个房间。
如此,七天七夜过去了。
新的朝日来临。
因为王语焉不详的缘故,纲吉并未被扔在奇怪的地方,而是由吉尔伽美什王的辅助者、乌鲁克的祭祀长,那位名为西杜丽的女性带在了身边。
在黑头人为祖先的乌鲁克,城邦的正常人类毫无例外都是黑瞳黑眼的正常人。
而金色是神明的颜色,吉尔伽美什拥有着神灵的血脉,才是一副独特的金发红瞳。
曾经为乌鲁克人喜爱的恩奇都是神之人偶,又出于自然,于是有一头翠绿的长发。
而沢田纲吉,这个出现在极为微妙的时间点的孩子,有着一头与吉尔伽美什的狮子一般颜色的短发。
这很难不让人多想。
毕竟在乌鲁克的传统之中,狮子被认为是力量的象征。即使是娇蛮的伊什塔尔神,也对这种生物极为追捧。
因此与其说是纲吉被当做是正常的人类幼崽看待,更不如说是他被当做是狮子力量的化身而被侍从们高高供奉。
侍从们甚至小声讨论过应当给他喂些什么。
吉尔伽美什王的雄狮喜食中等体型的动物,每一餐的食量都很好,饲养者只需要将牛羊扔进他的花园,雄狮饥饿之时便会自行踏着优雅的步伐,慢悠悠地享用午餐。
但沢田纲吉不同。
他的外表是个人类,而就出生而言,还是一个刚来到人世的幼崽。
侍从们服侍过的唯一的非人类是好相处的恩奇都,对方在他们战战兢兢询问要享用什么之时曾经温和地回答自己无需进食。
沢田纲吉的肚子: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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