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着急?”陶子赫把手抽回去半途又被巫夏一把搂住。

他的眼神无比怀疑。

巫夏才想通,这脑子里发热得很,生怕他不答应当即眉一挑,叱咤说:“你是不是想抛弃我!”

她步步紧逼,“我告诉你,宗主长老他们都知道了!你要对我负责!”

陶子赫不信刚刚他拎着她去陶弘声那儿她还一脸愤懑郁结,好似被逼良为娼的妇女。

转眼变得这么积极?

他推开她,扭头去无悔峰。看样子是华容道君跟她出谋划策才让她一脸喜色地同意了。

巫夏的思绪难得地同他一致。

她一张俏脸被气得发青!

她追上去扯住他的衣摆,把他往回拉“我们快去姻缘堂那边申时就关门了!”

陶子赫被拽了几下勉为其难地跟着她去了姻缘堂。

且让他看看她究竟又在搞什么鬼。

问心剑宗地大物博七峰八十二堂只是最核心的区域。除此之外在靠近外围的一个区域也仿照世俗界,设立各种成衣铺、糖行、灵肉铺

姻缘堂也在其中相当于现代的民政局专门替那些看对眼,陷入爱情不可自拔的修士们发证。

而且这个“证”还是全修真界都承认的。

等巫夏二人匆匆赶到时,正好有一对道侣来解契,俗称离婚。不知怎的,男修突然暴怒,抽出一把妖刀就往那女修身上砍被巡逻的弟子押着走了。

估计不关个十天半个月,是出不来了。

那女修就站在合欢树前一个劲地哭。见有人来,疯狂地冲到她们面前又是哭又是笑:“千万别结契!它会让你们消磨掉对方方的爱意的!”

她指着陶子赫字字泣血道:“他只不过是馋你的身子!他会在双修时无止境地索取!你会人老珠黄,最后被他厌弃的!”

巫夏的目光顿时微妙起来。

双修乃合天地阴阳之德,能快速增加巩固修为。为此还专门衍生出一个宗派,就是小说里大名鼎鼎的合欢宗。

不过这个也有风险,若是双修的对象是个自私的,贪得无厌的,那道侣就会变成“炉鼎”。不但不能增加修为,反而身体会逐渐亏损,修为降低,最后变成一个废人。

陶子赫可是反派啊!什么凶狠暴虐的事做不出来!

但是想想她自己修为也不高深,和陶子赫之间距离过大,就是大象和蚊子腿的区别。

他总不至于要采补她让修为精进?

陶子赫见那女子还要讲,手一挥,直接让她一头倒飞进合欢树的树干里,脸嵌在里面出不来。

巫夏毛骨悚然地扭头。

“你会采补我吗?”她老实巴交地问。

陶子赫低头,阴恻恻地在她耳边说:“会啊,说不定会把你弄死。”

巫夏还是不忍心放过这个机会,拉着他进大门,“我死了你肯定也不好受的。”

陶子赫没说话。

“而且你能采补我,我也能采补你。”巫夏嘟囔着加了一句。

一进大门,巫夏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突然大喝道:“乌冬面!”

前面一个白白净净的大胖子被吓一跳,扭过头来见是她,这才捏着身边女修的手,笑嘻嘻地走来告饶:“夏夏,你可不能告发我。”

“否则,”他睨了眼陶子赫,“我也告状去。”

蝶族只接受内部成婚,但是现在大家思想开明,追求自由,不愿意被条例管着,就发生了许多“私定终身”这种事。

这不,巫冬就领着道侣来偷偷结契了。

巫夏摆摆手,“你们选的哪种?”

这结契,也有三种套餐。

第一就是把双方名字登记上去,其余什么都不干,颇为寒酸。第二种就进行一个小仪式,第三种来个大仪式。

所以说姻缘堂不仅负责登记,还负责主持婚庆呢!

巫冬伸出一根胖嘟嘟的手指来,“低调做蝶。”

巫夏心里有底,拉着陶子赫到一个登记弟子那儿,小手一拍:“结契,第三种!”

昏昏欲睡的弟子被吓醒,听到是第三种,眼冒精光。

“三百颗中品灵石。”他敲了敲桌面。

巫夏小手一缩,绕到陶子赫身后推搡他,让他几乎和那弟子脸贴着脸,这才冒出一个脑袋,“付钱!”

陶子赫慢条斯理地解乾坤袋,三百颗灵气浓郁的灵石几乎垒得有半人高,拢共垒了三堆。

那弟子生怕别人看到,喜不自禁地抢到自己袋子里,回味半天才在催促下开始登记名字。

“姓名。”

“巫夏,陶子赫。”

忙活半天,包着一层特殊光膜,其上有玄妙无比符文,刻有二人名字的玉牌出现在二人手里,一人一个。

这就是“盖章”,彻底结为道侣了。

陶子赫捏着玉牌盯了半天,突然摸了摸巫夏的头发,问道:“你怎么想的?”

巫夏冲他露出个甜甜的笑容。

接着二人来到一间屋子,满地都是柔嫩脆弱的花枝和白色纱带。

毕竟是修真界,结契仪式不会很复杂,最高规模的仪式相较于世俗界的三媒六聘,八抬大轿,也要简陋得多。

“您二位选携手同心,感情一定很好,祝你们万年好合啊。”

“携手同心”就是第三种仪式了,近年来办它的道侣越来越少,姻缘堂正在考虑要不要取消这种模式呢。

一个女修替巫夏簪花,寓意诚挚爱情的白花。

然后就是唱礼。

头发花白,颇有仙风道骨之姿的老者拉起陶子赫的左手和巫夏的右手,让它们上下叠在一起。然后牢牢地绑上白色纱带,是谓携手,以后共渡难关。

陶子赫一直盯着巫夏,发现她的确没有一点不愿意的样子,不免有些稀奇。

礼毕,撤去纱带。

接着让新人面对面,各取心头精血一滴,放入对方心内封存,是谓同心。

这一关足以让很多人退却。

修仙之人精血形成本就不易,心头精血更是少得可怜,有人终其一生,也不过只能形成一滴。

这一滴可谓精华之精华,在必要时刻,是可以救命的!

而且现在阴邪之术防不胜防,据说有隐居一族善蛊术,若得到仇敌一滴精血,那便可足不出户,千里杀敌。

世间有不少痴男怨女,或是撕破脸皮的,用这招让自己的道侣丧命。

逍遥门前任掌门,就是因为背叛他夫人,命丧于此。

随着这种事情越来越多,愿意举行第三种仪式的道侣也逐渐减少了。

果不其然,陶子赫听完唱礼就皱起了眉。

同时他也揣测到一点巫夏的心思。

她应该是想通过他的精血来制衡他。

可她为什么呢?

他刚刚放她独自一人去见华容,就没打算要她回来跟自己结契。

现在这一出,他反而有点不明白了。

毕竟,她也会把她的心头血给他。

一念之间,他想得很多。

“快点!”巫夏柳眉倒竖,呵斥道。她化指为刃,已经捅进自己的心口,脸色煞白。

一滴滚烫绮艳的血顺着她白皙的指尖滚到掌心。

她朝他伸了伸手,指尖戳着她的胸膛,示意他行动。

的确是实打实的心头血,不是普普通通的其它血。陶子赫那些活络的心思熄灭,同样化指成刃,取了一滴红到有些失真的心头血出来。

老者点了点头,高声唱到:“交换。”

二人交换,把对方的心头血放入体内封好。

“结束。”老者又道,慈祥地盯着二人,“祝你们同德同心,花开并蒂。”

一盏茶的时间都没有,二人就完成了一切,成为了道侣。

回去的路上,巫夏摸着玉牌,脚上轻飘飘的,觉得一切都在朝一个好的方向进行。

“既然结契了,那你便搬到我的居所。”

巫夏步子一顿,很不开心:“为什么不是你搬到我那儿去!”

“你那儿小。”陶子赫很讲道理。

“你怎么知道?你偷偷看过!”她捂着心口,很震惊的模样,仿佛他是一个登徒子,“你不要脸!”

陶子赫:

巫夏故意落后一步,她决定从今天起,每天拉近一点跟他的距离!

如何拉?既然都成为道侣了,就让她用最诚挚的爱情来感动他!

最好让他爱自己爱得死去活来!

她脑补得热血上头,冲上去“啪”地握住了他的手腕。掌心略一下滑,牵住了他的手。

冰凉凉的。

陶子赫很不习惯和别人这般亲近,当下想甩手。可巫夏握得死死的,还用一种颇为无辜的语气反问他:“不是不忍我饱受相思之苦吗?你知道我想牵你的手都快想出失心疯了嘛!”

于是他就这样任她握着。

两人回到本心峰,去了他所在的山头。

一见到他的住所,巫夏就甩开他,大呼不公平。

凭什么他是宫殿,而她是一个洞!

就跟伏苍殿一样!瑶台琼室,画栋飞甍,隐在缥缈浓郁的灵雾中,宛若天上白玉京。

在这修炼,绝对事半功倍!

这是什么差别对待?

巫夏踩着白玉铺成的台阶,刘姥姥一样猫腰进了宫殿。

虽说外面看得雄伟壮观,但是里面倒是意外的寒酸。

四面都是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少得可怜的家具,简陋到令人发指!

一楼一共有八间房,说实话,除了一间看出来是他的卧室,其他的房间都很难看出用途。二楼她去转了一圈,当即嫌弃万分地下来了。还不如一楼呢,跟毛坯房一样!

陶子赫回到他的卧室,不知道在干嘛。反正门口也没结界,巫夏直接大咧咧地进去了。

他闭着眼打坐,身下是一张冒着寒气的床。

巫夏无所事事,试探着躺了会儿,不过一息,就被冻得瑟瑟发抖,赶紧爬了起来。

她等了一会儿,用眼神暗示陶子赫。

虽然他闭着眼,但是打坐状态,他应该是能“看”到的。

陶子赫岿然不动。

巫夏便离他近一些,拉拉他的衣袖,娇声问:“我住哪里?”

良久,久到她险些耐不住自己的脾气,陶子赫睁眼,指了指对面的房间。

“我不能跟你一起住吗?”

陶子赫低下头来,两人挨得极近,近到他可以看到她细密的睫毛。

“不可以。”他一副冷淡的样子,说出的话似乎都带着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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