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蓁,阿蓁,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会改的。你不要抛下我好不好?”

“阿蓁!”

君绋猛然惊醒,眼前是朱红的帐顶,终于看不见元蓁越走越远,毫不停留的背影了。

他呆呆地盯着帐顶上金色的凤凰,许久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抹了抹额头的冷汗。

他又梦到了元蓁,前世与他决裂之后的元蓁。

其实,元蓁刚刚离开他的时候,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他们究竟是怎么走到那一步的?

明明他被人迫害,流落在外,落魄寂寥的时候,阿蓁对他不离不弃;

可等他夺回了家主之位,清算了所有敌手,大权在握的时候,阿蓁却又毫不犹豫地离开了他?

那时候他觉得,阿蓁只是在闹脾气而已,等她气消了,想起他们之间的美好,一定会回到他的身边。

但元蓁做事,何等决然。她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就不回给自己留回头路走。

元蓁没有回来,她开启了新的旅程,有了新的追求者,开始了新的感情。

只有君绋,傻傻地被抛在原地,等他反应过来去追寻的时候,却发现,元蓁身边已经有了新的圈子。

那是一个他融不进去的圈子。

“家主?”

兆奇听见动静,在黑暗中现身,将错位的夜光石推回正确的位置。

下一刻,柔和的光芒便扩散开来,照亮了整个寝殿。

“怎么了,家主?”

“无妨,只是做了个噩梦。”

“又做噩梦了?”

兆奇蹙眉,忧虑道,“家主最近惊梦频发,属下还是去请医师吧。”

“不必了。”君绋急忙阻拦,“不必了。”

他心里清楚,这是心病,找医师也没用。

他不过……是近君情更怯而已。

“对了,最近有那个人的消息吗?”

他没有明说,但兆奇却知道,他口中的那个人,指的就是符禺山的少主云笙。

只是他不明白,云笙早就是个死人了,云氏也早已烟消云散,家主为何还时常问起,而且看起来颇为忌惮?

但兆奇还是认真地告诉他,“没有。家主,那个人早就死绝了,连重修的机会都没有了,不可能再出现了。”

虽然是早就知道的事实,但听着这件事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君绋还是觉得多了几分安心。

“那就好,那就好。”他又叮嘱道,“你记着,一旦找到他的踪迹,不必多查,杀无赦!”

“是。”

又过了片刻,君绋的心绪平静了,才问起了另一件事。

“那妖帝陛下呢?有妖帝陛下的消息吗?”

每一次问过了云笙,他都会问到妖帝。

当年的事,兆奇也是参与者之一,对君绋的愧疚他知之甚深。

对此,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安慰君绋,“家主,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您也想不到会牵连到陛下。”

但在这件事上,是谁劝都不顶用的。

君绋失望地说:“还没有找到吗?”

兆奇道:“陛下福大命大,说不定正在哪个秘境里闭关呢,家主何必如此沮丧?”

距离妖帝失踪,也不过才过了五千年而已。

五千年对他们这些仙神来说,也就比弹指一挥长那么一点。

兆奇觉得,家主实在是关心则乱了。

但他哪里知道君绋的隐忧?

“我们北荒和南天神域一直摩擦争斗不断,我怕陛下一直不归,南天帝尊那个疯婆娘会带兵来犯我北荒。”

这话可更叫兆奇不明白了。

兆奇迷惑地说:“家主,恕属下直言,好像每一次两域的战争,都是我北荒犯南天在先吧?”

而且,每一次战争的结果,都是他们北荒落败,南天凯旋。

“你懂什么?”

君绋瞪了他一眼,坚决维护妖帝陛下的英明决策,“你以为北荒不犯南天,两域就会和平共处了吗?陛下不过是先下手为强了而已。”

兆奇默默无言。

对于这件事,他不想发表任何见解。

只不过,他嘴上虽然没有说出来,他的表情却已经深深地出卖了他。

君绋气得抬脚就踹,“你那是什么表情?”

“没有,家主看错了。”

兆奇立刻收敛了所有的神色,诚恳地问:“天色还早,家主还要继续睡吗?”

“不了。”君绋突然就又泄了气。

他哪里还睡得着呢?

*

凌海这边,君绋睡不着。

远在涂山的辛氏主母洛暮云,同样也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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