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饱了?

杨叔怔愣,往日送去梅园的饭食都是过着自己的手,但今日确实还未曾去过。

“小六今日的功课查了么?”裴旻问杨叔,“去看看吧,你们也早些用饭,小孩子贪玩,不盯着点,今日便要叫他混过去了。”

裴小六正在自己房中背着今日新学的文章,他入学迟,本就比塾里其他学生落后好些,若不晓得努力,便愧对了相爷一番心意,原先他可从未想过自己还有能念上书的时候。

只是不知怎的,天气分明暖了,门也关着,窗户外也没有风吹进来,他猛然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杨叔明白裴旻的意思,将剩下的下酒小菜都布好之后,便告退下去。

越奚吃撑了,保暖思困,这在小猫的身上展现得更加明显,他连着打了几个哈欠,终是觉着快撑不住了,便颠着小步子顺着裴旻的手臂爬上他的肩膀,本来还想再站到裴旻头上的,想着这样能不困些,但是他伸手去勾到了裴旻的发丝,忽然想起自己被摘元醒来后,裴旻在自己身后为自己梳发的场景,最后便只在裴旻耳朵上扑了扑,靠着颈窝坐了下来。

怕自己掉下去,越奚用尾巴勉强半圈住裴旻的脖子,小爪子牢牢勾着衣衫,无意识地蹭了蹭裴旻。

“以前没瞧出来,越山这么讨小东西的喜欢。”楚泽渝这会儿已经有些醉了,手肘撑在桌上,支着脸,双颊泛红眉目含水,他喝不了几杯酒,“当真是铁骨柔情么。”

越奚头一次见到楚泽渝的醉态,以往在宫里时,楚泽渝总是滴酒不沾。

陈执见他这幅姿态,便想带着人回家,朝裴旻道:“阿渝醉了,马先放你这儿,我带他回家。”

裴旻原本还有事要同陈执商议,但也不急于今晚,便准备答应,谁知楚泽渝却不干了。

“不回家!”楚泽渝挣脱陈执的手,说,“外头还没打更呢,尚早,不回家。”

陈执为难地看了一眼裴旻,裴旻道:“若真不回也可以,我这儿地方也多,让周娘帮着收拾便可。”

“那也不住你家。”楚泽渝说,“要回去的。”

说完后似乎是怕陈执现在就带他走,便朝陈执又说了一遍:“只是现在不回家。”

越奚被楚泽渝难得的姿态赶走了困倦,又沿着自己放在爬上来的路溜到桌上,裴旻一路都护着他,怕他摔到地上。

桌上凌乱摆着残羹碗筷,越奚走得小心,避开了他们放在桌上的各种器具,到了楚泽渝跟前,歪着头好奇看着楚泽渝,旁的不说,小鱼儿的这幅模样,的确勾人得紧。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裴旻,裴旻见他回望过来,嘴角升起浅淡的笑,越奚觉得自己心中不甚明朗的心思被他这道笑容戳穿了,喵喵叫了几声试图掩饰自己,不再看裴旻,但也没有看楚泽渝。

随即,他便被楚泽渝抱到了怀里。

“乖仔。”楚泽渝在越奚的毛毛脸上亲了一口,越奚挣扎起来,又听见他道:“乖仔,想不想看舞?”

越奚挣扎不脱,只觉得楚泽渝不是浅醉,而是醉得不行。

这里统共三人一猫,都不是会跳舞之人。

裴旻和陈执相互望了一眼。

楚泽渝不愉道:“乖仔不信我。”

“好了好了。”陈执试图打圆场,“把猫还给越山,咱们回去了,等回去了,你想看什么舞我都给你找人来跳。”

楚泽渝摇头:“那不一样。”

说完,他伸手一指门边立着的斩夜刀:“阿执。”

陈执:“……”楚泽渝说的舞什么,他这下算是明白了。

但陈执偏巧不会舞刀,他的刀法是他的父亲一手教的,重在实用,一招一式都十分干净利落,在战场上陈执能做一枚定海针,可自己岚君要的那种风韵流转的舞刀确实是难了。

但偏偏楚泽渝一双翦水秋瞳直看着他,陈执骑虎难下,正要硬着头皮答应时,裴旻给自己斟上酒一口抿完,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说:“我来吧。”

音落,楚泽渝和越奚一齐转过脑袋,看向裴旻。

“你别抱这么紧,小爪刚吃完,太紧了他会不舒服。”裴旻在越奚头上揉了揉,说:“小侯爷舞刀似一块磐石,无趣得紧。”

裴旻说的虽是事实,陈执却感觉自己被平白刺了一刀,不爽得紧,说:“相爷许久没活动了,可莫要闪了腰。”

“斩夜刀而已,重不过五十斤,隐龙卫也就提提这个了。”裴旻单手提起斩夜刀颠了颠,又挥舞几下试着手感,确实有几年没碰过刀枪棍棒了,他虽不是为了替陈执解围,但也并不想出糗,“尚可,舞着正合适。”

他提着刀进了花厅外的院中,黑夜里明月光清冷寒凉,刀刃的寒光反衬出了裴旻颀长身姿,楚泽渝突然抱着猫站起来一起跟到院中,正要随意寻个地方席地坐下,陈执便拉过他坐到带出来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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