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旻去换了在家里常穿的宽袖白衫,大开襟到了腰腹,穿着屐站在庭院里,银河如薄纱拢着东都的天空,院中梅花树抽的小叶轻轻摇动,越奚穿上衣服从屋里出来,他没穿鞋,赤着脚站在廊上,微风吹不掉从裴旻身上溢出的冷梅香,越奚深吸了一口气,信香卷进他的呼吸里,后颈处有些微发烫。

还有些脚软。

裴旻察觉到他出来,侧身回头,本能地想要靠过去,但看见星辉下越奚眼角掺着的余红,便停在了原地。

越奚是他的岚君,被自己的信香包裹着,整个人都透着勾人的艳丽,那是裴旻亲自打造出来、并烙下自己痕迹的灼人颜色,裴旻不愿告知越奚自己晓得如何将他变回来,便是怕自己败在这道明艳底下。

越奚靠在廊柱上,原本齐到眼尾的刘海长长了许多,他一缕额发揽到耳后,露出的小红痣点燃了裴旻的眼睛。

“相爷好城府。”越奚冷着脸,轻轻鼓掌,“骗本王好玩么?”

他头一回在裴旻面前用上“本王”这两个字。

“臣并非有意瞒着殿下。”裴旻迎上越奚的目光,慢慢朝他走近,“只是因这法子需要臣一直对殿下用信香,关上门还好,却没办法带着殿下去外面,也不能时时看护殿下的安全,故而才不愿说予殿下听。”

越奚向后退进了檐下的阴影里,裴旻从下面上来,他挡住了越奚看得见的光,信香肆无忌惮地将越奚揽入自己的地盘,看着他眼尾逐渐升起来的红潮,裴旻叹了口气。

“臣的信香会让殿下热起来。”

裴旻的手贴上越奚的后颈,在那个只能对自己的山君敞开的地方放肆地安抚,越奚口中溢出的低吟诱惑着他低头去亲吻。

越奚眼中盛着不甘,咬牙道:“放、开、我!”

潮红蔓延去了更远的地方。

裴旻盯着越奚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突然偏头过去,似是要咬上越奚的后颈,有了这样的想法后,越奚整个人都变得紧绷起来,心里不受控地升起了对自己山君的期待。

裴旻却只是在他耳边说:“殿下还觉得臣是在骗殿下么?”

热气扑在耳边,给越奚带来的感觉并不压于被裴旻咬了一口,但是心里又不得不承认,裴旻之前不让自己变回来是对的。

如果一定要靠着信香才能维持人的模样,他宁可永远当一只猫。

被信香控制的岚君,不是正在下花雨,便是走在下花雨的路上,越奚会那样说,更多的是在生自己的气,重新变回人的时候他就明白裴旻为何不愿讲出来了。

越奚紧咬着唇,闭上眼睛不去看裴旻横在眼前的锁骨,但裴旻似乎铁了心要让他明白自己的困境一样,双臂圈住越奚的腰,在感觉到越奚因为自己的动作而放软的瞬间,出其不意地将越奚背了起来。

越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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