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地黑了,为村庄披上一层朦胧的颜色。
同往常不同,今日的河神村,显得格外的喜庆。
家家户户外都挂上了红灯笼不说,墙壁玻璃窗上,还贴满了红色的喜字,像是要办什么婚礼一般。
走出家门见到彼此的村民,也互相拱手,互道“恭喜恭喜”。
每个人都灿烂的笑着,就连因为丈夫生病,而提心吊胆的丁香兰,脸上也挂着硬挤出来的笑容。
周招娣今天没有衣服要洗,她搬来凳子,和母亲坐在一起,望向黑暗中的目光,写着担忧。
“在担心她?”女人忽然问道。
“你说林子里这么黑,又没有路,她能找到磐石村吗?不会迷路了吧?她看起来就不太聪明的样子。”
在母亲面前,周招娣没有掩饰对沈摘星的担心。
虽然在沈摘星面前,她总是没什么好脾气,但她其实很喜欢这个突然闯进她生活里的大姐姐。
喜欢她讲的福利院的生活,喜欢她描述的外面的世界……
最喜欢的,还是她在听了她气冲冲的话之后,仍然温柔地看着她。
她的目光里没有愤怒,没有轻蔑,只有包容,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孩。
“她会没事的。”女人温柔地笑着,“她们会给她指引正确的道路。”
“她们是谁?”女孩好奇的问。
女人只是望着远方,没有说话
……
“我上一次进河神村,还是四十多年前。那时候我年轻气盛,天不怕地不怕,哪怕老人跟我说了很多次,不要靠近河神村,不要靠近河神村,但我每次打猎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往那个方向走。我想着,你们越是不让我去河神村,我越要去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一群人翻山越林,用手中的刀砍出道路,听走在最前面的周家叔爷,讲年轻时候的故事。
白宗正和刘宏他们都听得很认真,
作为一个刑警的敏锐,再加上先前周家叔爷说过的活人祭祀,让他们觉得这里面可能大有文章。
“第一次见到河神村的时候,我其实很失望,河神村外表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村庄,他们也种地养猪打猎,看起来和我们没什么不同,那时河神村的村长听说我姓周之后,问我认不认识我爷爷,知道我是我爷爷的孙子之后,他还告诉我,他也姓周,和我们家有亲戚关系,论辈分,我应该叫他一声周大哥。
“秘密被揭破以后,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去过那一次后,我对河神村反而没那么好奇了,因为河神村比较远,也比较偏,真的去过一次以后,我反而没怎么再去过河神村,只是偶尔在林中追猎的时候,会碰到一两个在河神村认识的人,互相打打招呼什么,在我看来,他们都是再普通不过的村民。
“发现河神村的不对劲,还要从四十多年的一个冬天说起。
“那天我在林子里布置陷阱,突然听到了有人走动的声音,我以为是附近的人来这边打猎,想着去打声招呼,就发现两个河神村的人,扛着一个麻袋正在往河神村的方向走,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可能是直觉觉得不对,下意识地就躲到了一块大石头的后面,当那两人从我面前走过的时候,我看见了从麻袋里伸出来的东西——那是一双脚,一双女人的脚,上面还穿着一双绣了莲花的鞋。
“我吓傻了,回家问我爸爸,他们是在做什么?我爸听说我去了河神村,把我打了一顿,警告我不许再去,这才告诉我,河神村的人,做的都是拐子的勾当,他们散布在全国各地,把南边拐来的女人孩子,卖到北边,又把从北边拐来的妇女儿童,卖到南边,附近的人其实心里都有数,只是没人敢得罪他们。甚至连官府的人也不敢管,怎么管?
“那时候国内还没开始禁木仓,河神村人手里的木仓,比一个县公安局的枪都还多!谁敢跟他们对着干?谁敢去啃这根硬骨头,大家就只能装作不知道,没看见!后来时间长了,河神村又不和外人接触,大家也就渐渐忘了这回事儿……”
“有木仓?!”刘宏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他担忧地看了一眼跟过来的人,“咱们都没有带防具,这可麻烦了!不然我让两个人回去,把车上的防弹衣拿来吧!”
“嘿,没必要!”周家叔爷摆摆手,不在意地道,“没事儿,他们就算有木仓,子弹也早用完了,咱们国家枪支管理得严,他们又不肯去考狩猎证,前些年我碰到过一个河神村出来的人,以前是做猎户的,还在说木仓里没子弹,都要生锈了的事儿。”
“还是拿着吧,有备无患。”
刘宏十分谨慎。
做刑警的,稍有疏忽,可能就要付出一条命的代价。
当即点了几个人的名字,叫他们沿着来时的路,快跑回去把车里的防弹衣拿出来。
就算不能人手一件,至少站在前面的几个人身上要有,邱雁芙作为一行人里唯一的女性。肯定也要穿一件在身上。
“我们车上也有!”开车把师娘带过来的年轻警察主动开口道,对白宗正说,“那师父,我也去拿过来。”
不等白宗正回答,他先一溜烟地跟在龙牙县的警察屁股后面跑了。
其他人继续往前走,倒也不用担心他们这些回去拿东西的人找不到来的路。
山林里本来没有路,现在的路都是他们新开出来的,都是警察,这点辨识的本事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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