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通认为,江荻不是疼哭了,八成是误会自己瞧见了她的身子,才委屈得落泪。

若是一个时辰之前,陆通定然痛快地去解释了。

现在嘛,陆通真不想进去“解释清楚”这个误会。这个恶念才起,想起江荻哭的陆通,又忍不住心疼。站在门口半盏茶后,更心疼江荻的陆通,长叹一声,掀开帘子一角,确认江荻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什么肌肤裸露在外后,方慢慢进屋。

见江荻眼睛红红的,陆通后悔方才的迟疑了,忙道:“阿荻莫哭,我方才什么都没瞧见。”

江荻抬起水盈盈的眼眸,不解地望着陆通。

她什么时候哭了?

可惜,陆通垂着眼眸,没有瞧见,只听他继续解释:“这几日,我都依礼行事,并不曾越矩,不该瞧的,一眼都没看。”

结合方才莫哭的话,江荻这才知道陆通说的是个啥,心底涌起一阵无力。

这人也太烂好人了吧!

她承认是会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至于哭好不好?这人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啊!气也气不过来,江荻索性闭着眼,不理他。

陆通久候不得回话,抬头去看,见江荻一副不搭理自己的模样,显然是恼了。陆通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他若不提只当没那事还好些,越这么提,人家小姑娘才越恼……

此时想起来已经晚了,陆通挠了挠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好,不大会儿,米婶的声音响起:“顺子,小米粥熬好了,先端给你媳妇。”

陆通端了碗粥进来后,放低了声音,硬着头皮唤人:“阿荻妹妹,你饿了许久,先喝点粥好不好?”

那小心翼翼诱哄的口吻,像极了另外一个人,江荻的眼圈又红了。想着那人,江荻慢慢坐了起来,到底使不上劲,便又拿眼去看陆通。

陆通叫她看的心都揪起来了,一手端碗,一手把人扶正,抓了枕头塞到江荻的背后。江荻自家拿过勺子,由他掌碗,一口一口地喝着粥。饿了许久的肠胃,一时间吃不了那么多东西,嗓子又疼,江荻不过吃了半碗,便不再用动了。

确认江荻吃饱后,陆通端着下剩的半碗去了东屋,亲自喂了老娘。他自家则去灶上喝了一碗稀稀的高粱粥,算是对付了晚餐。

米娘子心疼,可米家也不甚富裕,只得一声叹息。

这时,陆家门外来了辆驴车。

米大郎个子五尺左右,个子矮,腿儿短,脚程却快,小十里路,在他脚下不过半个时辰。西赵只一户人家姓江,到地一问,就有人带他过去。江家父子同时见了他,待听了他的话,江夫子目露欣慰之色,江慕却是跳起来去套车,又去村里拉了老大夫。

驴车拉着大夫,米大郎和江慕两个,却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才到陆家,江慕气都没匀呢,便急哄哄地问:“陆通,陆通,我妹妹当真好了?哎呦,我糊涂了,你又不是大夫,问你做什么!七爷爷,你走快点,快去瞧瞧我妹妹。”

竟是反客为主。

不仅如此,江慕那里还催陆通:“别傻愣着了,一起进去。”

门外,见江慕如此不见外,米大郎皱着眉头不说话。偏这时,米娘子又告诉他:“我恍惚瞧着,顺子他媳妇怕是个识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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