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陆大娘,其他“年轻”人都是第一次和大柳氏打交道。陆大娘一眼扫过,暗道,都是些个不中用的。至于陆通,那就更不中用了。

陆大娘把最后的希望,放到江荻身上。

江荻在陆大娘期盼的目中,问大柳氏:“二大娘的意思我明白了,礼必须走,还得按家资比例走,是个这意思吧”

大柳氏抚掌道:“对,就是这个,还是你懂事。”

“当不得二大娘夸。”随口谦虚了句,江荻问了自己的难出,“不过呢,我读书少,见的世面也少,这个说法头一回听说。少不得回娘家一趟,问过家中长辈,他们也说了有这事,今后我必照着学的。当然,如果大家都不承认这个说法,委屈二大娘随个大流,别人怎么做,咱们就怎么做了。”

打人不打脸,那是友好的时候。现在嘛,既然知道了大柳氏没有娘家帮衬,江荻必须提娘家啊!

大柳氏果然恼了,她最厌有娘家帮衬的媳妇,所以最讨厌的就是陆大娘,便威胁江荻:“你已经是陆家媳妇了,别整天把娘家挂在嘴边,动不动就靠娘家耍威风,小心陆家休了你!”

“休我?二大娘有空该读读书,大明已立律法,有七出更有三不出!陆家休不得我!”江荻理直气壮地说完,又刺大柳氏,“再者,我有娘家可以依靠,干嘛不靠?我父兄将我嫁到陆家,图的原就是这个。只要有人惹我不快,他们就能来给我打回去!嗯,忘了说,前提是,我自己打不过的时候。”

最后那句,江荻补的那叫一个漫不经心。为了震慑,江荻拿眼四下一扫,巧了,陆畅跟前有块铜钱大小的石块。于是,江荻走到陆畅身前,出脚,将石块踩成了粉。

是石块,不是土块。

一样清脆的言谈、一样“轻飘飘”的举止,所有都被江荻给震住了。别个震惊的是江家的做法、江荻的强悍,只有陆通惊的是江荻的做法。

江荻用事实教了他一个道理。

面对不讲理的,不用跟她讲理,跟她耍横就行。

“啊!”

丢人的陆畅,在江荻一脚将石子踩在脚底刹那,吓得惊叫出声。为母则刚,大柳氏听了这声尖叫,立即去了胆怯,冲江荻叫嚷:“你们江家还能杀人不成?”

仿佛,那声音越大便越不怕似的。

现学现用的陆通,趁机善意提醒了句:“二大娘,小声些。前日回门,岳父告诉我,从前他们在辽东时,我媳妇是百户娘子养着的。那位百户娘子手里的菜刀,是砍过许多蒙人。”

这种属于借外力震慑,虽不能常用,但好用就行。

可江荻觉得这还不够震慑,她慢条斯理地补充:“那些侵犯大明边疆的蒙人该死,砍了便砍了,不值当说的。我干娘最厉害的是,当着我爹的面,拿刀砍我继母和继妹。”

便是自认彪悍的夏河娘子,听了这话也自愧不如,她窥着江荻的面色,问道:“你干娘究竟为着个什么事,要去砍你后娘?”

回忆起从前,江荻脸色灰得像刚被踩碎的石头沫儿。过了许久,她才淡然开口:“不是什么大事。我十二岁那年,堡里的男丁都随圣上亲征,很不巧,我干娘病了。继母和继妹两个,便想趁机要了我的命。最终叫我活下来了,她们就惨了呗。”

陆通恍然。

原来是这般生死大仇,怪道江荻同周氏关系那么差!他很想问江荻当时经历了什么,只是还有外人在,不好细问。他没问,别人有话说。

这样离奇的事,便是陆大娘都听住了,因问:“那最后是谁救了你后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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