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纱窗帘被风轻轻扬起,阳光懒倦地躺在窗沿,像是猫咪般伸着懒腰,摇着尾巴。

吸管浸泡在可乐手中,小气泡不断上浮,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轻轻破裂,发出细小的声响。

宋韫予姐姐,她……

她知道这个动作的含义吗,还是说只是无心之举,单纯是自己想的太多?

言里一时有些愣神,不敢去猜测,不敢去细想,幸好额间散落的碎发挡住了自己,让姐姐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

“谢谢。”言里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冷静,可尾调却还是藏不住那一丝颤抖,只能闭紧嘴,不再说话。

她故作镇定地触上杯子,破裂气泡震动着指尖,凝聚水滴滑入掌心,冰的、凉的。

“一杯太大了,我喝不完,”宋韫予浅笑着,随意将一缕碎发挽到耳后,“都是你的。”

不知道为什么,姐姐这样一解释,言里反而释然了不少,想着“对方果然只是无意之举”,畅快喝完小半杯可乐。

诺诺吃得满手都是碎屑,对桌上仅剩的几块虎视眈眈,眼看宋韫予还要给她拿,言里及时出来阻止。

“你吃的够多了,”言里皱眉看着诺诺,将盘子抬过头顶,“不然回去都吃不下晚饭。”

诺诺嘟着嘴不吭声,言里将盘子推给宋韫予,认真说道:“姐姐你也是,别太宠着她了。”

“是吗,”宋韫予有些不好意思,嗓音浅浅,“我没带过小孩子,都听你的。”

诺诺嘴角嘟得更加厉害,都快翘到天上去,用悲愤的眼神盯着言里,无声抗拒她没收自己零食的举动。

宋韫予将她头上缠着的两条毛巾拆下来,轻柔地叠在一起,两枚珍珠耳夹躺在她手心间,圆润剔透,碰出清脆的响。

见言里好奇地望过来,宋韫予主动解释说:“以前在大学时,为小组演讲活动而买的。”

看得出来,耳夹虽然做工粗糙,珍珠也是塑料仿制的,却被保护的很好,一丝生锈迹象都没有,足以见主人是怎样一个细心而温柔的人。

言里帮忙收拾桌面,两人将四散的碎屑扫去,润湿毛巾擦过木质纹路,宋韫予拿出装着些许清水的长颈玻璃瓶,插入几只淡蓝的洋桔梗。

清水在瓶身中晃动,像是退潮的海般冲刷着枝梗,言里在心中悄悄数着花瓣,一片、两片、三片……

数完了,花瓣是单数。

没来由的失落感充溢着心脏,难以言表的酸涩,言里只能偷偷安慰自己,所谓“花瓣单双数”不过是个无聊的网络测试而已,谁说就能真的决定什么呢?

如果感情真的就和数花瓣一样简单,一样清晰明了,那就好了。

言里望着那几朵花发呆,清悦的门铃声响起,宋韫予起身离开,随着清疏阳光映落一条窄窄的道,原来是言妈找过来。

“我说你们两个上哪去玩,原来是跑宋老师这里来了,”言妈笑道,“快点回来吃饭吧。”

诺诺趴下椅子,欢天喜地地扑向妈妈,言妈揉揉她的头,问道:“玩得开心吗?”

“开心!”诺诺大声说。

“给两个小孩吃了些东西,”宋韫予站在旁边,温柔恬淡,“给您添麻烦了不好意思。”

“哪有,我们才是给老师您添麻烦了,希望两个小孩没有打扰到你正常工作才是。”

宋韫予摇摇头,说:“不会,我也是一个人住,她们来了反而会热闹很多。”

“一个人住?”

言妈敏锐地察觉到什么,声调忽然高了一点,颇有几分意味深长:“宋老师还没结婚啊?”

“没有的,”宋韫予失笑,“您说笑了,我连伴侣都没有。”

言妈顿时连诺诺都不想理了,往言里怀中一塞,打探起八卦来:“你这么年轻漂亮,又有真才学识,怎么不找个男女朋友啊?”

“妈,你够了,”言里有些恼火,连忙出声想要制止她,“问这么多干嘛。”

言妈耸耸肩,说:“你妈都五十多了,标标准准有钱老阿姨,就喜欢这些邻里八卦,你还能阻止我不成?”

言里:“…………”

宋韫予轻笑着,微微抬起头,声音有些无奈:“近期不打算找。”

“为什么啊,”言妈语重心长,“你也年轻,二十多的年纪在绘画界有这么大的成绩,总是可以多尝试一下东西的嘛。”

言妈话匣子一开就刹不住,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又开始回忆言里听了成千上百遍,耳朵起茧的“老妈恋爱史”。

但宋韫予只是安静地听着,温柔地附和着,到最后,都只有一句轻似气音的回答:“不打算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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