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你在想什么?”江尘歪了歪头,柔顺的发丝从兜帽一侧倾泻出来。
从他出现在寒枝的面前开始,她的脸色就没有好过。
“枝枝,为什么你见到孤,一点都不高兴呢?”江尘轻声喃喃,那张绝色的脸上此时布满了委屈和失落,让人不由心生爱怜。
“可是,孤真的很想你。”
他一收到她回京的消息,连夜出宫,只为看她一眼。
即使知道明早上朝时就能见到她,可他就是等不及了。因为别说一晚,一炷香他都等不了,他现在就要见到活生生的她。
一进了卫府,他就甩开了所有暗卫,连气都没歇一口,奔向了这里。
只是离听雪楼越近,仿佛近乡情更怯一般,不知不觉才放缓了步伐。
叶寒枝的脸上慢慢布满了迷茫,在她的心里,江尘不过是她幼时随手搭救的一个备受欺辱的孩子罢了。
虽然在宫里的那段短暂的时间里,他们关系的确不错,可随着她出了宫,便再无联系。
年岁渐长,她对此人的记忆已经模糊,甚至已经快要忘掉这个人了。
整整七年,他们再未见过。
现下他却摆出这样一幅思念她的样子,真是居心叵测。
她皱起眉头,对江尘表现出来的莫名其妙的熟稔有几分不喜,冷声道“陛下,请问您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江尘的嘴唇有些苍白,他眼角慢慢有些泛红“你不记得孤了吗?”
“呃……记得。”
“那你为什么凶孤?”江尘抿起唇,一脸委屈。
叶寒枝心底无奈,她只能强忍住不表现出来,抄起双手,解释道“我没凶你。”
江尘抿起唇,似乎想说什么,可他张了张嘴巴,却突然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的脸色跟之前相比更加不好了,整个人身子都软了下去,勉强扶着亭子的栏杆才没有倒下去,双腿颤抖着,小脸疼的煞白,眼角都泛起泪花了。
江尘本就从小体弱多病,更是有心疾的毛病,今晚他迎风快跑,不发病才是不正常。
叶寒枝迟疑地走了过去,看着他的确疼得身子都站不稳了,才伸出手准备扶他。
江尘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的,竟然身子一歪,直直地倒进了叶寒枝的怀里,脑袋死死地埋在了她胸脯里面,一边痛苦地低吟。
叶寒枝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她知道江尘小时候身子便不好,体弱多病,光她知晓的,就有厥心痛,胃疾和喘症。
如今这会儿,看着他捂住心口,那怕是心疾又犯了。
叶寒枝不自觉地软了声音“带药了没有?”
“腰……腰带里。”江尘艰难地从唇缝里滚出几个字来。
她只好慢慢地搀着他半躺下,让他倒在自己的臂弯里,一掌抚住他的脊背,给他灌了些真气,让他体内活泛暖和起来。
另一只手解开了他的腰带,找到暗藏的金丝绣纹锦囊,给他吞了粒药丸。
江尘的脸色才终于好一点了。
“需要喝点水吗?”叶寒枝轻声问,不过他这病弱身子可不敢喝冷茶,需得去重新烧壶热水。
江尘摇了摇头。
他目光逐渐恢复清明,发丝凌乱地半遮住眼睛,而他双眼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叶寒枝,然后缓缓地伸出两只素白的纤手,勾住了叶寒枝的脖子。
眉梢眼尾都染着笑意,像是一只狡黠的狐狸。
他好像并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是多么的狐媚勾人。
“咳、陛下,请您自重。”叶寒枝一脸无奈。
“枝枝,你毁了孤的清白,这可如何是好?”江尘凑到她的耳畔,轻声说。
这是何等的一顶大帽子,让叶寒枝的声音瞬间变得急切起来了:“我哪有?”
“刚刚不是你扒了孤的腰带?”江尘笑得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孩子,声音低沉:“以下犯上,猥亵天子,将军该当何罪?”
叶寒枝心神俱疲,也不想和面前这个心机叵测的男人挠圈子了,破罐子破摔:“那么陛下究竟想怎样,收了臣的兵符?”
江尘不知是否在做戏,眼里竟满是迷茫,他摇摇头:“你胡说些什么,孤要罚,自然也是罚你——”他拖长了声音。
“十日后,登基大典,做孤的帝后。”
叶寒枝脸上布满了惊愕,然后表情慢慢变得难看起来:“江尘,你疯了?”
“孤没疯,相反,孤很清醒。”
江尘的神色严肃得可怕,他低声说:“枝枝,孤喜欢你。不,我爱你。”
叶寒枝不可置信地后退了几步,战场上动作骁勇迅捷的常胜将军此时却做不出任何反应。
“你看,这铃铛,孤一直留着。”
江尘露出了一个得意洋洋的表情,像献宝一样伸出右手,缓缓挽起衣袖,那只白玉般无暇的手臂上套了个手钏,上面坠着颗小小的银铃铛。
银铃铛上面刻着“枝”。
叶寒枝目光一凛,她愣了愣,失声道“你还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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