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镜说得不错,孟窅此刻正被压在靖王的腿上,叫天不灵叫地不应。

崇仪一巴掌拍下来时,她惊得差点儿滚下去,抱紧了他一条腿,倒抽一口凉气,惊叫声已是掩不住,窜起来惊起梁上一层薄灰。

晴雨今天跟了外差,此时由齐姜做主,会后边的厢房歇着去了。主子们在屋里处着,宜雨就和陆麟在廊下待传。因着小郡主降生,椒兰苑自然不短缺炭火,守门的奴才都能分到一个小茶炉烤一烤火。

两人不敢说闲话,一边耳朵竖着留心房里的动静。听见孟窅不同寻常的惊喊,宜雨一唬,跳起来正准备往里冲,被陆麟一把抓住。

“姐姐且慢!”他捉住宜雨一截袖子,自己偏头往门帘上凑耳朵。

陆麟拽得紧,自己贴着暖帘上那条细缝认真听了一会儿,这才放开手,回头示意宜雨与他一起退开去。“姐姐放心,王爷和侧妃闹着玩儿呢!”

宜雨不由就联想去年的事来,登时涨红了脸埋下头去,心底暗啐陆麟是个混小子,敢拿主子消遣。脚步还是跟着陆麟的示意一起退开一边去。

“你做什么呀?!”屋里,孟窅挣扎着要爬起来,却被崇仪一手按在背上,牢牢地镇压着,屁股上啪啪又是一串巴掌上。她既羞又窘,艳丽的红云飞速爬上她银盘儿似的小脸,急得都能哭出来。

忽然间,一阵天旋地转,她像锅里的鱼被人翻了个面,放倒西窗的暖炕上,然后被他密实地压进锦褥里,全幅压下的重量叫孟窅险些透不过气来。

与胡瑶道别后,她就察觉到隐隐的胀痛。晴雨本想在车上服侍她更衣,可马车走在路上,她心上放不开,只用斗篷遮掩着。这时被他气势汹汹地一压,形势愈发不可收拾……

崇仪在上方一览无遗,不觉眼底发热,鬼使神差地咬上去嘬一口。那温热的甘甜比烈酒更醇厚,散着浓郁绵绸的香气引人沉沦。

头顶是窗格的蝉翼纱里透进的耀目光华,映在她眼里,叫人无法看清上方他的面容。孟窅觉着身体里和眼面前仿佛有两团火,她就是那眼沸腾的泉水涌动着、蒸腾着……

许久许久,待翻滚的潮涌平复下去,她奄奄一息地趴在褥子里,连喘息的气力都是奢侈的。西斜的日光泛起暖暖的橘色,洒落在她莹白的肩头。

崇仪像一头永不餍足的虎豹,循着猎物的香气,轻轻啮咬细细嗅。午膳也没叫传,被他摁在热炕头上狠狠揍了一回屁股,紧接着被他卷进疾风骤雨,翻来覆去没完没了地压迫,只觉着四肢百骸都被揉散了般。

孟窅懊恼地闭上眼,把发烫的脸颊埋得更深。她刚才被磋磨得狠了,还被他逼着说那些服软的话。明礼对她什么都好,就是那档子羞人的事上不饶人,蚕食鲸吞花样百出,更爱吊着她一劲儿地逼她迷乱其中。在拔步床里也罢了,方才她被顶在窗下,可不是都被底下人听去了!

孟窅越想越羞恼,只觉往后没脸见人了,嘤嘤地嗔怒:“你不讲理!你欺负人!”

崇仪欺身覆上去,掌握着她脆弱的那点,低声威慑:“不狠狠教训一回,你便不长记性!臻儿百禄前,老实在家养着,记住了?”

孟窅蹬脚踢他,仰起脖子逞强:“你分明就是不让我去阿琢家,你小心眼……”

话音未落,她诶哟着哀叫起来,盖因恼火的靖王今日铁了心要大振夫纲,容不得她抗辩,立时三刻又将她正法一回。孟窅对自己全心全意的依赖是崇仪心底深藏的一处柔软,可这份柔软甜美若要遇见胡瑶的事情上,总爱与自己耍一些拙劣的心眼。胡瑶就是那根刺,时时叫他心里不舒服。

崇仪被自己的幼稚气乐了,挫败感逼的他心头急热,迫切地要去扳回优势。

孟窅被磨得泪花连连,软成一团云朵任他搓圆揉扁,哼哼着不服:“阿琢……阿琢送臻儿那样贵重的贺礼……我亲口谢她……不应该嚒……”

她断断续续地抗辩,一口气吊在心口,被他再度抛上巅峰后,止不住啼哭出声。

心口的火焰随着积累的热潮发散出去,崇仪长出一口气,把伤心不已的娇人儿抱起来,咬着后牙恨声责问:“不知好赖的笨丫头!孤竟是白费的心思,你不顾自己的身子,反倒怨孤管束了你!”

两人相处时,崇仪从不以“孤”自称,她便没有自觉。

“我好好的,你作甚咒我!”孟窅吸吸鼻子,还是不服气。她从没被人这样打过,加之自己如今是做娘亲的人了,却还被人打屁股!

说着,她又想起窗外“听壁脚”的奴才。她的一世英名,今天面子里子都扫地了,还不是都怨他!如是想着,泥人也要窝火!

被崇仪搂起来时,孟窅攀上他的肩张口就咬。银牙一鼓作气嵌进皮肉里,明显地察觉到崇仪肩头一僵,她自己都愣住了,气势瞬间坍塌溃决。还待再咬,心里就抖起来,可恨的是自己居然心软,不舍得真疼了他。

咬轻了不解恨,咬重了又舍不得……孟窅恨恨地与心里的小人纠结起来。崇仪却被她咬出一股子邪火,攒了数月的热情尽数回报于她。

帘子后头人影一闪,高斌悄步退出去。他在茶房里由徐图服侍着眯了一回,刚回来就听陆麟说三爷和孟主子关在屋里半天了。

这会儿,陆麟见师父退步出来,仔细放下暖帘,不由咋舌。他趋步上去虚扶一把高斌,为难地问:“膳房那头还等着还等着示下,师父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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