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料峭,冷露迷蒙在颠簸的山路间,日头升起的那三分白,全落在了一个人的肩上。

苏见深就这么坐在公子怀的身后,满鼻子的清香,耳边的风似乎都染上了香气。

他忍不住想,这个人身上到底为什么会这样香,难道这世上真的有人一出生,便身怀异香吗?

名兆古墓这地方多年前压根就是一个无人问津的土山,后来岁月流转,山石演变,不知怎么的出现了山洞,公子家的人,觉得这里头安静,且地处偏僻,索性将长生不灭象藏在了这里。

苏见深和公子怀到此时,已经临近晌午,依照公子望的说法,名兆古墓藏在山洞之中,但这洞口是有机关开启的。

“轰!”

一声巨响。

苏见深正出神的找公子望口中那个所谓的机关时,眼前的山门缓缓开启,因甚少有人开启这道门,常年的风沙侵蚀,这石门下铺盖了厚厚一层黄土,乍然开启,顺道便下了一场沙土雨。

苏见深虽站在山门下,但还好他够机灵,连忙抬手,用宽大的衣袖挡住了这场沙土雨。

他这一路过来,吃了好几顿土餐,着实是吃够了。

公子怀正蹲在草垛旁,手心里正压着一个金色凤凰头,想来那就是公子望口中的机关。

苏见深甩了甩衣袖,附着在紫色竹叶纹上的尘土瞬时间随风飞扬,他看着那洞口,里头黑黝黝的,看不见底似的,他道:“这应该就是名兆古墓的入口吧?”

公子怀从那草垛走来,道:“进去吧。”

那山洞里的通道十分窄小,只能一人通行,四面全是山石,通道内因着山石遮挡,十分难以视物。

公子怀正在前头带路,他步子走得快,苏见深摸着石壁跟在他身后,那石壁透着阴凉,在早春的天里倒添了几分寒意,他问:“你以前来过这吗?”

公子怀的声音自前面飘来:“小时候来过。”

苏见深敲了敲石壁,好奇问道:“这里应该不会有什么机关吧?”

“有。”公子怀道。

苏见深一惊,步子都走慢了,道:“什么机关?”

公子怀面不改色道:“言多必失。”

苏见深还当他要一五一十的说出个什么机关来,正打算仔细听着,忽听他这么一说,就知道他在诓他。

苏见深慢悠悠道:“你要是想框我呢,好歹也编个像样点的借口,你当我会信你说的吗?”

他说完,好半天公子怀也没回他。

这山洞里黑得看不清人,万一出点什么事,他连出手帮忙都来不及,回去也不好和公子望交代。

他听不见公子怀说话,开口先问道:“你在哪?怎么不说话?”

公子怀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带了山洞里空悠悠的回音:“我在这。”

看样子两个人隔得有些远。

“怎么走那么快?”苏见深走得快了些,试图跟上公子怀,“我……”

他话没说完,脚一滑,苏见深下意识的想抓住什么东西稳住身子,只是四周石壁光滑压根没他下手的地,人将将要摔下去,电光火石间,耳边似乎吹过了一阵风,风微微凉,在那风里,他闻到了一阵清淡的冷花香。

他知道这个人是谁,那冷香味是世上最独一无二的。

公子怀拉住了他的手腕,他的手像他的人一样,带着冷意,那冷意透过薄凉的指尖,一层层的侵入肌理。

公子怀对这个江湖术士实在没办法,无奈道,“我说了,言多必失。”

这石壁阴冷潮湿,稍微不注意便会滑倒,苏见深这样散漫,完全不当回事,他不摔就是苍天无眼。

苏见深愣了一下神,他压根没想过公子怀会拉他一把,他走得那么前,才一眨眼,人就到了跟前。

他到底是帮了苏见深的,苏见深也难得冲他真心的笑了笑,“多谢了,我这不是想着走快点赶上你吗,谁知道脚滑了。”

微弱的光里,公子怀看见了苏见深嘴角的梨涡,像颗细小的珍珠粒粘在那似的,闪着光,只是一眨眼,又被黑暗吞噬。

公子怀转过眼,低头将长剑递过去,道:“抓着这个吧,好走些。”

苏见深倒也不客气,抓着剑尾,慢慢的跟着公子怀往前走。

通道内只有一点微弱的光,他望族公子怀青色的背影,开口道:“你的术法倒是不错,我听公子望说,你是跟你叔父练的?”

公子怀头也没回,只轻声的“嗯”了一声。

“那你叔父师承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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