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月干满一个月,结了当月工资,霍昆辞了职。

霍昆已经正式被分配到靳思博手下,靳思博似乎是在观望,又似乎是在等待一个时机,没给他接什么通告,霍昆这月除了满满的培训课程,就剩下一组杂志拍摄。

这天又是没有通告的一天,霍昆大早上来了公司,上完课,助理郭泉拎着一身衣服找来,“哥,干洗的衣服送回来了。”

是那日江雪城让人送给霍昆穿的衣服。

霍昆看了眼,“麻烦你跑一趟,给送回去。”

郭泉闻言挠了挠脸,道:“哥,我去送了,又回来了。祁特助说,说衣服是您穿的,要您亲自给江总送回去,顺便也道一声谢。说...说这是礼节。”

霍昆手上动作顿住了,亲自去送?去见江雪城?

霍昆想起前些日子在七月得知江雪城的真实身份时的惊怒难堪,那个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耍弄他,高高在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在他设下的困境下挣扎的丑态。

他的所有难堪和困苦在他眼中不过是有幸取乐他的一点儿乐子。

霍昆从来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哪怕是之前的高自明,他也只是层层叠加的愤怒和厌恶。

经过几天的冷静,霍昆现在已经能够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可心底那颗想要报复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哥,哥。”助理小陈见霍昆有些走神,小声叫了几声。

霍昆回神,“嗯?”

小陈指了指自己手上拎着的袋子,“我刚说的,这衣服...”

霍昆抿了抿唇,没有去为难助理,接过了袋子,“知道了。”

江雪城是终于打算跟他坦白身份还是又想出了什么新的耍人的点子?

霍昆也想看看他到底又要耍什么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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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昆顺着助理给的地址乘电梯上楼,秘书引着霍昆进了江雪城办公室,江雪城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身上是一身挺括的西装,鼻梁上架了一副银边儿眼镜,是一副禁欲精英打扮,但他脸太欲太美,这幅模样视觉冲击太强只想让人撕破那身衣裳,一窥别样风光。

霍昆走进办公室,在秘书指引下坐在会客的沙发上,江雪城正在看一份文件,头也没抬,像是没注意到,又像是不怎么在意。

办公室门开合,秘书退了出去。

偌大的总裁办公室就剩下了江雪城和霍昆。

江雪城还在忙,不时翻动纸业,偶尔伴随笔尖在纸张上划过的声响。

霍昆坐在沙发上,垂眸盯着桌面,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倒也没过多久,江雪城合上文件,签字笔啪嗒一声丢进笔筒里,江雪城抬头看着安静坐在沙发上的人,想起什么似的,嘴角微扬笑了笑。

江雪城摘下眼镜,揉了揉山根处的穴位,声音温和,“来了。”

霍昆抬头看过去,江雪城从宽大的办公椅上起身,迈着长腿走了过来。

霍昆站起身,“江总?”

江雪城在霍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落座,“坐。”

霍昆坐了回去。

江雪城抬眸,视线在霍昆的脸上逡巡,不放过霍昆任何表情,“认出我了?”

霍昆点点头。

“很意外吗?”

霍昆垂眸,“有些。”

江雪城声音半含笑意地逗弄他,“哪里意外?”

霍昆心底莫名升腾起一股烦躁,他倒宁愿不要这意外,他倒宁愿此刻眼前是个恶心的老头子。

霍昆压着情绪,让自己表现得温顺又无措,像任何一个不谙世事的同龄人却唯独不像他自己,说:“您比想象中要年轻些。”

江雪城被霍昆微微窘迫的模样取悦,他心情大好,没有再去逗弄霍昆,而是看了看霍昆手边的袋子,“衣服喜欢吗?”

霍昆忍着心中不适,点点头。

江雪城声音里不自觉又带上促狭,“你来之前,祁辛跟你说过吧,我要你来干什么。”

霍昆顿了顿,眼神视线移开,“说过。”

“说说看。”

霍昆心中烦躁更盛,心底有火烧的噼啪作响,可眼底的光又冷得骇人。这人戏谑逗弄的模样与七月那日表现如出一辙,若是霍昆现在都看不出来当日江雪城是装的,霍昆就白长这个脑子了。

霍昆抿着唇没出声,江雪城却误认为他是害羞,说不出口。

江雪城像个喜欢强人所难的变态,笑眯眯地紧盯着霍昆,非要逼霍昆说出口。

霍昆终于还是如他所愿,似乎是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声音有些小,“说是...说江总身边儿缺个人。”

江雪城还不肯罢休,“嗯缺个什么人。”

“...缺个床上人。”

江雪城满意得笑了,这才放过霍昆。

江雪城上位者的思维直白明确,他没问也不需要问霍昆愿不愿意,只问霍昆知不知道。

秘书开门进来送咖啡,进来的是江雪城秘书团里一个年纪不大的女秘书,江雪城向来秉持绅士风度,待女下属很温和,大概是霍昆长得太好,女秘书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手上咖啡没注意撒了几滴在霍昆身上。

干净的白衬衫上就多了几滴污渍。

女秘书有些慌,手忙脚乱地放下咖啡,一边道歉一边抽了纸巾想帮霍昆擦,眼睛却下意识地往江总身上看,她顾忌着什么不敢亲自去擦,只双手送上纸巾。

这一幕似曾相识。

霍昆一面拿着纸巾擦滴落在衣衫上的咖啡一边在心中冷笑,不意外地就想到今年六月的那次宴会。

也是同样的把戏,只不过上次是红酒,这次是咖啡。

也是那次服务生送来了那套沾着江雪城身上香水味的衣裳。

什么样的衣裳上面会沾着江雪城身上的香水味,霍昆不想去想,他怕自己被恶心到。这个人外表看上去人模狗样,文质彬彬,实际上败絮其中,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就本性毕露。

如此外界传言的所谓洁身自好,禁欲人设,恐怕也只是费心经营出来的罢了。

女秘书看向江雪城,她也并没有得到总裁的指示,这的确是她的过失,心下懊恼又不安怕给老板丢人,又怕老板怪罪。

江雪城懒懒地看着,并没有责怪,“行了,毛手毛脚的,下去吧。”

女秘书松了一口气,听话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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