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氏摇头道:“这些消息只怕府里的老人都知道,妈妈可打探到六姑娘为何会与肃王府的世子定亲?咱们家的门第根基虽说不浅,可与王府相较那也是高攀了的。”

“这也是奴婢糊涂的地方。我今日寻找当年跟着六姑娘从京城回来的管事仆妇,竟是一个也没找见。听说是当年宋管家临回京时将跟着的大部分人都带回去了。留下的人里面除了六姑娘贴身服侍的,就只有厨房里的赵川,他是老太太专门点了来给六姑娘做京菜的。”卢妈妈凝重道。

“这么说是一点消息也打探不到了?”柏氏皱了皱眉头。

这打听消息自然不能向六姑娘身边的人打听。

卢妈妈朝四周望了望,见没有什么动静,这才又低声道:“奴婢倒是还打听到了另一桩事。六姑娘定亲的那年,大房的大姑娘也定亲了,时间比六姑娘还要早些。定的是大太太的娘家侄儿,听说那孩子的年纪比大姑娘还小了两岁。当时府里曾有过传言,说大姑娘本是要与诚王家二公子定亲的,只是大太太为了拉拔娘家,这才将大姑娘订给了舅家。”

柏氏忽地坐直了身子,轻“啊”了一声,一把握住了卢妈妈的手,“妈妈,你再去打听打听肃王府的世子和诚王府二公子分别多大年岁了?小心些,万不能让人看出来。”

“是,奴婢这就去。”卢妈妈一脸慎重的出去了。

屋子里只余柏氏一个人怔怔的坐着,心绪烦杂的涌动着。

不知过了多久,卢妈妈才回来。

“怎么样?”柏氏急声道。

“奶奶,奴婢刚刚探听过了,那肃王府的世子今年实岁已经十六了,诚王家的二公子今年也十四岁了。”卢妈妈恭声道。

柏氏听的心里一跳,嘴里直道:“果然...”,后面的话已经低不可闻。

“奶奶说什么?”卢妈妈不明所以。

“妈妈,今晚打听到的事你全都忘了吧。以后也不必再打听了。”

柏氏说完并不打算解释,只道累了,让卢妈妈替她把给大爷熬的汤送去书房。

等卢妈妈退下后,她才在烛光下怔怔的愣了神。

论出身,六姑娘只是二房的嫡女,与肃王府的世子并不相配,再者两人的年纪足足相差了六岁,六姑娘还未长成,那王府世子就已经到要娶妻的年纪了,按理这样的姻缘是不能成的。可若是换成大姑娘就不一样了,大姑娘今年已经十三岁了,虽然出身与肃王世子不相配,可与诚王家的二公子无论是年岁还是门第都是相当的。

柏氏想到了卢妈妈说的话。

大姑娘与六姑娘前后脚定的亲……

府里传言大姑娘本是要与诚王家二公子定亲的……

她猛的坐起身来,只觉当年的真相已经呼之欲出了。

当年的传言应该是真的,诚王府确实跟宋家提了亲,提的就是大房的大姑娘和他们府上的二公子,为的就是拉拢宋老太爷,当时老太爷正任吏部尚书,是朝中重臣。只是大太太应当是看清了诚王府当时在朝中晦暗不明的局势,并不想答应了这亲事将来害了大姑娘,这才匆匆给大姑娘定了娘家的侄子。如此府中的嫡女就只剩年纪还小的二房的六姑娘……老太爷和老太太应当是真心疼爱六姑娘,才会与肃王府达成了协议,让她与世子定了亲。

想明白这些,柏氏背上已是出了薄汗。不过是两个姑娘家的亲事,却足能看出当年朝堂上的局势是如何的凶险。怪不得公公这些年一直在这西北任上不得升迁。

柏氏想到白日里肃王府的齐嬷嬷和许妈妈的态度,看样子肃王府倒是极为重视六姑娘的。

柏氏想着心事,直到敛秋进来提醒:“时辰不早了,奶奶赶紧休息吧。”这才收敛了心思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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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大雪下了一整晚,早上极冷,屋檐上落下的水滴结成了冰锥。

季萦一大早起来梳洗了才往正院里去。

待她到时,三姑娘和四姑娘已经到了,正坐在花厅里喝茶,两人不知说了什么,相视一眼齐齐笑出了声。见她进来才止住笑,与她互想见了礼。

季萦微挑了眉头,心里疑惑,她们俩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姐姐们可是有什么好事,怎么一大早这么高兴?”季萦笑着问道。

“妹妹不是已经知道了?怎么还问我们?”三姑娘笑着道。

“嗯?三姐说的什么事啊?我怎么迷糊了。”季萦不明所以道。

一旁看着的四姑娘笑道:“三姐快别逗六妹妹了。”又笑着对季萦解释:“是我们今早恍惚听到京城的肃王府上派了人给父亲和母亲请安来了,母亲还叫了大嫂子和妹妹去见客。”

消息竟传的这么快?昨儿下午的事,今天一大早就知道了。

季萦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笑着道:“并不是专门叫了我过去,昨天下午刚好在娘这里,这才碰上了。”

四姑娘听了点点头,也不知信了没有。

季萦也不以为意,信不信的也没关系,反正她解释也是为了堵别人的嘴。

这时,帘子一掀七姑娘从门外走了进来,边走边把手放在唇边呵上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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