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暮!”

震惊之余,安梧连忙反应过来,下意识拿起桌面上的抽纸盒就想要递给裴停今。毕竟刚刚这一幕,怎么看怎么像是时朝暮理亏。

时朝暮用拿着酒杯的那只手拦下了抽纸盒,连带着酒杯一起放回了桌上。

玻璃杯和同样材质的桌面碰撞,轻轻的一声响,掩在音乐声里并不太明显。

安梧一时间拿不准现在的状况,只好沉默下来。

裴停今额前的几根头发被泼湿,几滴酒液顺着落在了眼下的脸部皮肤上。他愣了几秒,才抬起手抹开了脸上的水,香槟泼过来的时候他没闭眼,现在似乎有酒水进了眼睛,双眼觉得有些发酸发涩。

时朝暮再次看向裴停今,越看越觉得可气到让人忍不住发笑。

缓缓的深呼吸了一口,时朝暮没说其他话,抬手摘了脸上的半截面具丢在桌面上,他直接往外走。

安梧回过神来,一脸懵的喊了声“暮暮”,下意识追上去的同时看向商重彦、指指站在原地没动的裴停今:“师兄,这里……”

商重彦对他点了点头:“我来处理,你去吧。”

安梧追在时朝暮后面出了宴会厅,好在时朝暮没走多远,就在面向船头那边的栏杆处停了下来。

余光里瞥见安梧站到了身边,时朝暮微微侧头看他:“吓着你们了吧?”

安梧打量着时朝暮的表情,见他一脸轻松看上去没什么事的样子,反倒更不放心起来:“还好,主要是惊着了……暮暮,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啊?”

时朝暮回过头,正面迎着夜里吹来的海风,他微微垂眼道:“我现在心情有点复杂,想一个人待会儿,阿梧你回去和你师兄一起吧,我没什么大事,等会儿这边舞会结束回去了我再跟你慢慢说。”

安梧抿了抿唇,担心道:“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没办法真的放你一个人待着啊,你什么都不告诉我、自己憋着,我就算回去了也没心情玩了。这样吧,暮暮,我进去跟师兄说一声,我们现在回房间好吗?”

说到最后,话都还没说完,安梧就已经转身打算回宴会厅去找商重彦了。时朝暮失笑拉住他:“回来,怎么说风就是雨的。”

安梧撇了撇嘴:“那你又不告诉我,自己在这不高兴,我也跟着东猜西想担心得不行。”

“好了,我跟你说就是了。”时朝暮无奈道,不过被安梧这么一搅和,他的心情反倒没那么复杂了。

时朝暮回头看了一眼宴会厅的大门,随手指了指说:“里面我刚刚泼的那个人,是裴停今。”

听到这话,安梧瞪了瞪眼,一时间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等、等等……”安梧忍不住抓了抓头发,放下手的时候指向宴会厅,“那个人,是裴停今?”

时朝暮云淡风轻点点头。

安梧难以置信道:“暮暮你怎么还这么淡定啊……不是,那个人他……我不是想质疑你啊,暮暮……好吧,我这话的确有点质疑。就是里面那个人啊,我想了下,的确身高和体型似乎都和姓裴的渣男有点像,但是你刚刚不是让他把面具都摘下来露出脸了吗,那是下午在甲板上、你说不太喜欢的那个人吧?”

说到这儿,安梧又恍然大悟嘀咕了句:“难怪你第一次看见他就不喜欢呢,他和裴渣男确实有点像。”

“不是像,就是他。”时朝暮轻笑了声,“真的,我认错谁都不可能认错裴停今这个人。”

时朝暮想了想:“我和裴停今吧,认识七年多,结婚一年多的时间,我追在他身后整整七年不是七天,我不可能认错他。他现在那张脸、那个身份,我还没有想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记得裴氏里边有个研究所,经常捣鼓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来,裴停今现在这样说不准就和那个研究所的研究有关,不过也可能是其他缘故……”

“下午的时候在甲板上,那张陌生的脸直接面对着我,确实还是有点容易迷惑人。我那会儿下意识觉得不舒服、很厌恶,我甚至直接在他脸上掐了一把想看看有没有伪装痕迹,但没有明确往面前的人是裴停今这个方向想过,虽然隐约有点自己都没抓住的念头,毕竟……挺不可思议的对吧?”

时朝暮笑笑:“直到刚才,他从宴会厅的门口走向我,戴着面具遮住了脸,我一下就认出来了。”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相似、甚至可以说是特别相同的两个人,但这样的两个人这么巧的都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这个楼台楼先生出现的时机还巧得不是一丁点,加上他今天在甲板上对我的态度……如果他不是裴停今,我这脑子和过去二十三年就白活了。”时朝暮斩钉截铁道。

安梧听得一愣一愣的。

“我操?!”过了会儿,安梧忍不住骂了句脏话,“暮暮,我现在脑子里全都是问候他裴停今祖宗十八代的话你知道吗,怎么会有人能不要脸到这个程度的?我可真涨了见识了,裴渣男这才是实打实的不要他自己那张脸啊……操!一杯香槟也太便宜他了!耽搁了你这么多年时间,你出来玩一趟他还跟上来欺负人,不行,我那杯香槟还没喝完,我再回去泼一次!”

时朝暮看着安梧笑道:“泼香槟随意,但说话的时候要小心一点,可千万别暴露了人家楼先生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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