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初,陈秀才起床,他打开窗子,张开双臂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开始深深的呼吸清晨的空气,看起来非常的惬意,甚至在陈秀才的嘴角还能看见一丝淡淡的笑意。
然后,陈秀才开始浇花,窗台上一共有五盆花,他用一个水瓢从水盆中取水,依次轻轻浇灌窗台上的花卉,从左往右开始浇水,陈秀才手上的动作非常轻缓,第一盆、第二盆,直到浇第三盆花的时候,陈秀才手不经意的抖了一下,水瓢中的水一下子泼洒了出来,沿着花盆的边缘流到了花盆的侧面。
陈秀才动作一停顿,然后继续平静的将剩下的两盆花浇满了水,陈秀才浇完花,将窗户轻轻的关上。
在陈秀才房子的斜对过,有一间酒肆,酒肆的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姓张,老张头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一双似乎永远都睁不开的眼睛,一双眼睛平时只是露出来一条缝隙,看着也不知道是睁开的,还是闭着的,因此四周邻居就给老张头起了个绰号,叫“一线天”。
“一线天”雇了两个伙计,一个负责掌勺炒菜,一个负责店小二的差事,此时酒肆还没有开张,“一线天”就惬意的躺在酒肆外面的躺椅上,旁边放着一壶茶,一边品茶,一边悠闲的晃荡着二郎腿。
“一线天”躺下的位置,正好斜对着陈秀才的窗子,能够清楚的看见陈秀才窗子上的花卉,也能够清楚的看见陈秀才不小心洒出来的水,蔓延在第三盆花盆侧面上的水迹。
那蔓延在花盆侧面水迹干燥的很快,也就在“一线天”快喝完一杯茶的时候,花盆上的水迹已经不见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一线天”打了个哈欠,慢慢的从躺椅上站了起来,然后慢慢的踱步走进酒肆,他缓步从柜子里面拿出来三根香,点燃后走到酒肆东北角的财神像面前,恭敬的行了三个礼后,将手中的香插入财神像面前的香炉中。
三支香散发出袅袅的烟雾,很快酒肆中就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道。
每日敬香是“一线天”每天的功课,这种虔诚的习惯已经坚持了很长时间,自从有了这间酒肆开始,“一线天”就每日虔诚的敬香,每次敬香非常讲究,三根香根部插在一起,顶部分开,插的高度必须保持齐平。
可是今天这三根香插的很奇怪,两根香位置齐平,右侧的第三根香位置偏低,比另外的两根香矮了半寸的距离。
不多时,酒肆的两个伙计来了,也就在两个伙计来了不久,酒肆里就迎来了今天的第一位客人,城东后身的铁匠铺的老李,老李是个鳏夫,二十多岁的时候,妻子在逃难的时候夭亡,从此就没有再娶,到今年老李已经三十多岁,孑然一身。
老李成天混迹在铁匠铺里面,几乎从不外出,整天就是指挥着手下三个徒弟,围着火炉敲敲打打,经营这自己的生意,唯一的爱好就是每天早上第一个来到到“一线天”的酒肆中,喝一杯浊酒,吃上一盘卤肉,然后红着脸开始一天的活计。
老李大步的来到酒肆中,高声说道:“都来了!老规矩,一盘卤肉,一大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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