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人想起自己十三岁时写的那篇作文我的理想：将来做一名福利院院长！
当时她觉得这个理想完全可以实现，只要考个好大学，毕业后去福利院工作，踏踏实实干一辈子，总能当上院长。但现在她知道这个理想遥不可及，不过是曾经在心海上漂浮了好一阵子的一个美丽泡沫罢了。那时她透过那个水晶球一般的泡沫，总能看见长大后的自己，站在阳光下的青翠草地上，身边簇拥着一群叫她院长妈妈的孩子。当院长妈妈的理想虽然破灭，但反倒激发了她要做一个有钱人捐钱给福利院的理想！
于是，她暗做打算，决定明天就去找工作，不能这样躺床上混吃等死。猛然想起，早晨还有半个馒头没有吃完，便从口袋里掏出馒头，放鼻子前深深闻了闻，馒头的味道真好闻啊！带着莫名的欢喜，坐在床头细细品完了半个馒头，一边想象着将来买钢琴送铃子的情景……也说不定那时的铃子比她更有钱，住着超级大别墅，早就自己买了钢琴。
她知道自己现在还没有挑工作的资本，只能是工作挑她，而各种各样不挑人，又看似工资高的工作只有业务员。几乎所有的公司都在招业务员，有的需要大专或本科学历，有的需要一年或两年工作经验，最后，她应聘上了不要学历不要工作经验的药水业务员。
简单说来是一个名叫“喝喝”的神经药水，以谷物或水果为原料，经发酵后酿造而成的透明液体，有酱香型，浓香型，清香型，花香型，果香型，各种型。最为关键的一点是不但不用交工作保证金，新人进公司一人送一小瓶神经药水。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很瘦，不高，讲话也没什么表情，但小雪人觉得他是个好人，而且觉得他很有能力很有效率。这不，她刚应聘上业务员，就被立刻安排上培训课，老板亲自讲课。而和她一起上课的是一个瘦瘦小小的男孩，自我介绍后，得知他叫笑笑，年龄十八。
老板站在办公桌前，手里拿着一瓶神经药水品了一口，开始说他的故事。他说自己刚进社会时也就小雪人这个年纪，打拼多年，终于有了这样一家公司，也算是中年有成。他希望笑笑和小雪人能吃苦耐劳，帮他把公司做大做强，即便现在还不能保证给他们底薪，但只要公司赚钱，就会给他们丰厚的报酬。他还说神经药水是大众的基本需求品，市场需求量很大，要他们安心在公司做事，将来肯定大有前途。
听老板亲自讲课，小雪人倍受鼓舞，她打开一瓶神经药水好奇地闻了闻，刺鼻不好闻却是很熟悉的味道，只是从来没有喝过。从前在家时，雕塑妈妈就常喝这种药水，经常看她喝得满面通红，然后大哭，有时候还会摔东西会打人。小雪人困惑了，心想，别人喝了这种药水会不会和雕塑妈妈一样？可，老板说了，这种药水能让人开心，能给人慰籍，带给人无比的愉悦。那么，或许雕塑妈妈喝的药水是假的吧，或许不是这种药水。培训课结束后，老板就让他们带着各自的药水出去跑业务，只要有客户下订单，就回公司告诉他，他再送货过去。
小雪人和笑笑都是完全没有工作经验的人，所以俩人决定做搭档，一起去推销药水。笑笑个子不高，很瘦，头发很短，小眼睛，样子真像一只老鼠。他性格内向，话少，也不爱笑，小雪人觉得和他走一起闷得慌，要不是因为工作不得已，她才不想和他同行。
“你名字叫笑笑，可你为什么都不笑一下？”小雪人也知道自己的问话很尴尬。
“嗯。”笑笑微微颔首，斜睨了小雪人一眼，酷酷地说，“有什么好笑的。”
“好吧。”是我自讨没趣。小雪人撇撇嘴，心想，就不要指望和他做朋友了，就做纯粹的工作搭档吧。
他俩拜访的第一个客户是一家餐馆，可老板说他店里有白兰地有威士忌有香槟，不需要药水拜访的第二个客户是南杂店老板，老板说他俩是毛都没长齐的骗子，想要害他卖假货，他说开门做生意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喝喝”拜访的第三个客户是大酒店的女采购员，在漂亮的办公室，正低头看着进出货账单，在她抬头之际，小雪人赶紧笑着说“你好，我是卖喝喝神经药水的……”，可女采购员冷冷地“呵呵”了一声，白了她一眼说“我都没笑，你倒先笑了，年纪小脸皮倒蛮厚，走开！”小雪人瞬间就石化了，还是笑笑拽着她往外走，她才知道离开。
出师不利，还遭人白眼和嫌弃，小雪人郁暴不已，为什么跑业务这么难！怎么就没有一个好心人愿意买一瓶神经药水呢？难道就没有人愿意施舍她一缕希望之光吗？她非常沮丧，不想说话，和笑笑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