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面被弄脏不得不重写的悲痛霎时间就盖过了初见男主的忐忑。
李余抽了张干净的纸,铺好后准备把之前已经写好的部分誊抄上去。
林之宴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
书中曾用“俊美”来形容林之宴的样貌,以至于每次林之宴出场总有人会因他的容貌而出神或呆滞,书中女配因此对他一见倾心的桥段更是有四五次之多。
李余见识过女主的绝美容颜,不敢再掉以轻心,所以并未第一时间去看林之宴,而是低着头写字,哪怕林之宴向她和李文谦行礼她也一副专心致志写作业的模样,完全不理林之宴。
皇帝和李文谦都以为她是被皇帝方才的操作给气着了,并不感到奇怪。
林之宴则保持风度向皇帝道明了来意。
等到林之宴同皇帝说完话行礼告退李余也誊抄完了先前的内容,她装作不经意地抬起头看向从她面前经过的林之宴一张不失男子气概的漂亮侧脸就这么映入她的眼帘。
李余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呆住她甚至怀疑时间都变慢了不然为什么,她能以慢动作的视角,看清林之宴微微侧过脸透过那微微上挑的眼尾看向她的全过程。
那张漂亮的容颜对着李余露出了一抹无害又温柔的浅笑,那笑并未浮于表面,而是深入眼底友善至极。
李余愣愣地看着人离开,直到再也听不见林之宴的脚步声,她才猛地起了一手臂的鸡皮疙瘩。
襙操操操!!!这丫是人吗?面对被自己弄疯甚至打算找人弓虽女干的受害者,居然能露出这么纯善无害的笑容,这尼玛是怪物吧!!
李余被林之宴那一眼看得难受极了,感觉就像有条蛇,用冰冷粘稠的鳞片贴着她的脚踝皮肤滑过去了似的。
“姑姑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怎么脸都白了?”一旁的李文谦小声轻唤。
李余回过神,用左手按住不停轻颤的右手,压下心底对林之宴的恐惧,望向脸上满是担忧的李文谦。
李余突然想到:文谦这次生病,不会也和他有关吧?
轩王在山庄内的住处名唤永恬居,本是最僻静清幽的一处所在,最近却因拆除门槛、添建斜坡等工程,弄出了不小的动静。
为此轩王不得不将会客的地点从室内挪到了室外一处宽敞的庭院里,免得被杂音烦扰。
“照你所说,林之宴所图不小。”
葡萄架下,闻鹫给自己和轩王各添了一杯茶水。
轩王还在适应李余叫人打造的轮椅,握惯了笔杆的双手搭在两侧的手推圈上,或直行,或转弯,或掉头:“目前还只是猜测,没有证据。”
轩王自闭多年,想要重新开始,自然需要时间去接收外界的信息。
这其中除了有关朝堂的局势变化,还有李文谦这些年的遭遇和经历。
但是除开头一年,李文谦刚刚丧父,作为嫡皇长孙成为满朝焦点以外,之后因为皇帝的漠视,他的存在感越来越弱,弱到近乎查无此人的地步,所以那段时间李文谦过得是什么日子,轩王根本无从打听。但根据最近李文谦接连遭遇的几起倒霉事件,轩王抽丝剥茧得出一个结论
有人故意坑害李文谦,看似是要除去李文谦这个障碍,实则是将李文谦推到了皇帝面前。
问题是谁会这么做?
先懿仁皇后出自书香门第,其父为帝师,早些年便告老还乡了,倒是有几个兄弟入了朝,不是在国子监就是在礼部,不怎么通权术,但教书育人很有一套,说是桃李满天下也不为过。
先帝当初给皇帝选这门亲事,就是看中懿仁皇后娘家在读书人中的声望。
他们家就算有心帮衬李文谦,也绝对没那个谋略和能力。
至于太子妃的娘家,太子逝世后不久,他们家就突然没落了。
轩王算来算去,无论是动机还是能力,都只有林之宴有这个可能在背后推动这一切。
可惜他没有证据,一切仅凭他头脑推算,根本做不得准。
但他还是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了闻鹫听,让闻鹫多少能提防一下。
闻鹫与轩王自小一块长大,还年幼那会,闻鹫不是没有质疑过轩王的过分自信,然而一次又一次的事实证明轩王就是个头脑聪明到有些异于常人的存在,久而久之他也开始习惯去相信轩王那些看起来毫无依据,实际每次都准得吓人的推测。
闻鹫想起李文谦这次生病,问轩王:“这次皇长孙病重,难道也和林之宴有关?可他不是已经达到目的了吗?”
“不好说,”轩王推着轮椅来到刚砌成的斜坡前,想要凭自己的力气把轮椅推上去,可惜他宅了这许多年,力气早就不如当初,人也消瘦不少,根本上不去,只能作罢,“我去楠木殿探望时,曾同海公公打听过,父皇当初不愿见到文谦,是否真的是因为文谦长得太像皇兄。”
“海公公说”轩王把轮椅推回到闻鹫身旁,低声道:“他说父皇曾有一段时间,看到文谦那张脸便会心悸,太医说这是心病,解不开,就只能躲着。”
闻鹫意外,皇帝因悲痛不愿见到和太子长相一样的皇长孙可以理解,但一见到就会心悸这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再跟你说件事”轩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我原先不愿去想,为何我的马会在半途突然失控,我躲这个答案,就跟父皇躲文谦一般,躲了整整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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