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绪没接话,洗完澡了,关水,围上浴巾。

叶昔言还要洗两分钟,杵在原地冲水。

洗浴室的灯光柔白,不远处的江绪看起来比下午还要白上两分,她的头发没擦干,发梢还在滴水,黏湿地贴在背上和颈侧。

换洗的衣裤就挂在架子上,穿衣服得在这里穿。

江绪面朝墙壁,先将浴巾围到腰上,穿好上衣了再裹着浴巾穿裤子。

这人的穿衣风格跟白天那套类似,米色的半袖衬衣,平整的长裤,衬衣扣子没有全部系上。

半截细腰掩进了衣物中,最后只余一个有致的身形。

江绪出去了,到外面继续收拾。

叶昔言愣了愣,明明没看到什么,莫名就耳尖发烫。

她突然觉得别扭,生出一股子奇怪的感觉。她没深究这个,转而抓紧时间洗头发。

招待所的吹风机也是公用,就挂在外边的墙上。

不到两分钟,呜呜的运作声响起。

叶昔言慢腾腾的,洗完穿好衣裤,外边已经没声儿了,等拿着东西出去时,江绪都走了。

动作还真快,一刻都没久待。

吹头发和漱口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怕回去了会吵到罗如琦,叶昔言顺带在这边把护肤一并弄了。抹眼霜时,她忽然记起洗发水没还给江绪,迟缓地想着待会儿回房间了得还。

江绪的洗发水是自带的,不是邵云峰他们发的那些,味道还行,淡淡的米兰味。

回房间将近凌晨一点,整个房子都静悄悄,过道里一个人都没有。

东侧房间的门没关严实,先回去的江绪给叶昔言留了门。叶昔言以为那人还没睡,然而一进门,里头黑魆魆,江绪早都躺下了,也不知道睡没睡着。

靠近窗边的那一侧,罗如琦睡得死沉,呼吸声有点重。

叶昔言放慢步子,轻手轻脚行动。

别人在睡觉,她也不能做什么,放下东西就上床躺着。

而同一时间,邻床上的江绪翻了个身。

还醒着。

叶昔言闻声望去。

只是屋里太黑,视线受限严重,除了一个隐约的轮廓,其余什么都瞧不见。

小镇的夜晚比大城市要沉寂,基本上晚上十一点就彻底静下来了,到下半夜更甚,只有老式空调的运行响动。

且这边凌晨过后的温度下降得极快,空气不如城里干燥。

叶昔言白天跑了一趟车,又熬到这个点,眼下是脑袋一挨枕头就快速入睡。

凌晨两点左右,中间床上的人还在翻动,没有困意,第一天到这儿就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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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是凉爽的阴天,28℃上下徘徊,比之昨儿要舒服不少。

有任务的团队成员大多七点左右就起了,邵云峰和何英正他们更是天不见亮就开始忙活。

叶昔言是为数不多的闲人之一,一觉睡到自然醒,睁眼都将近九点半了。彼时房间里就剩她一个,另外两人不见踪影。

醒后的第一件事,点进群里看通知。

没有工作派给她,邵云峰也没给她发消息。

群里新增了许多成员,从原先的不到十个人变成了二十二个。

队伍里的十六个人应该都齐了,多的六个则是主办方负责联络和监督的员工及领导。

叶昔言跟他们不熟,认识的人少,起先也只加了邵云峰和何英正为好友。

到从昨天到现在,一夜过去,她的微信上多了几条好友申请,全是群里的队员们发来的,其中就包括罗如琦。

叶昔言向来不爱社交,连网络社交都不喜欢,可犹豫片刻还是同意了这些人的申请。好歹还要相处三个月,往后的日子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是别太独立了。

大清早没事做,距离吃饭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一一同意申请并给大家备注姓名后,她坐在床上玩了三四十分钟的手机。

车队的队友们给她发了消息,关心她适不适应回国后的生活,问公益活动做得如何了。

她点进车队的大群冒泡,随便发了几句,汇报近期的动向。

从小就在国内长大,她肯定适应这边的生活,但在群里不能讲得太直白,得委婉一点。

国内的时间比德国那边快将近七个小时,彼时德国正值凌晨两三点,群里压根没两个人。

叶昔言所在车队的队长是个美国人,叫Herbert,是个有着八块腹肌的话痨大帅哥。Herbert还没睡,在熬夜嗨皮,看到她的消息就立刻冲出来闲聊扯淡,满嘴打哈哈。

聊着聊着,Herbert蓦地提到另一个人,说Sid很想她,时常念叨她。

Sid,另一位队内的成员,英籍华人,中文全名周延,不仅是叶昔言的大学同学,还是她的青梅竹马,从小玩到大的那种。

叶昔言皱了皱眉,顿时没了聊下去的兴致。

不知为何,即使是一起长大的玩伴,可她潜意识里就比较排斥跟周延扯上暧昧关系。倒不是讨厌他那个人或怎样,周延挺好的,就是接受不了,一想到就心口堵,甚至是厌恶。

不愿再听Herbert瞎掰扯,她随便找了个借口就下线,连回话的机会都不给人家。

放下手机,叶昔言赶紧洗漱收拾,将昨晚换下来的衣裤洗了,把江绪的洗发水还回去。

快到饭点的时候,罗如琦发来消息。

「有空吗?」

「到点了,要不要一块儿去吃饭?」

叶昔言看到了,没回。

才认识不到一天,没熟悉到可以约着吃饭的程度。而且那边肯定还有一堆别的人,指不定又像昨晚那样,挺没意思的。

她打算冷处理,晚点再说自己在吃了,以此婉拒。

只是罗如琦又发来下一条消息。

「正好江教授也忙完了。」

叶昔言停住了要退出微信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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