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爱情间谍谢小辛正探头探脑,想偷听他们之间的对话时,沉默地瘫了好一会儿的谢魔星忽然道:

“谢小辛,你回客房去。”显然是没打算给他一个八卦的机会。

赶走了灰溜溜的大侄子,谢魔星也没打算让自己懒散的坐姿看起来正式一点,甚至还带着点挑衅地,曲起膝盖,将脚踩到了沙发上,整个人完全陷进了沙发最柔.软的角落里。

他的身高与沈昙空齐平,都是娱乐圈内少有的货真价实一米八。此时他缩成一团,却也没在坐姿端正的沈昙空面前失了气势,反而因为他漫不经心的神情,倒让空气中无形的火.药味变得更重了一些。从他变换坐姿开始,沈昙空平静却压迫力十足的眼神便一直放在他的身上——谢魔星猜都能猜到这位养尊处优的少爷在嫌弃什么。

“看我很不爽?”谢魔星头也不抬,看着手机,如果忽略他的语气听起来倒像是正常的闲聊。

“……没有。”

啧,真是虚伪又有礼啊。

“如果没有停顿的那一下,我还可能会信你。”谢魔星抬起头朝他咧开嘴,那个表情与其说是在微笑,不如说更像是感到威胁的野兽亮出利齿。“说吧,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他盯着沈昙空,妄图从他冷静的假面下看出什么。同一时间,沈昙空也并没有掩饰放在他脸上的目光——他像是掩饰什么似的吞咽了一下,在谢魔星起疑之前,缓缓地移开视线。

他短暂地沉默了一下,谢魔星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从小就讨厌这样的社交场合,每个人说话之前都必须三番四次地打好腹稿,斟酌再斟酌,生怕说出一两句失礼的粗鄙之语,自降身份又惹人生厌。

很不幸,谢魔星生来就是这种人的克星。

“莫非沈先生是来讨债的?哎呀呀,这可大事不妙,谢家小门小户,可偿还不起三年的恩情。”谢魔星遗憾地摇摇头,“还是说沈氏集团看似光鲜,却已经穷到要向扶贫对象讨回扶贫款项的地步了?”

把这场联姻称作扶贫的确很合适,毕竟谢家能回馈沈氏的与沈氏给谢家带来的利益完全是天壤之别。谢家摇摇欲坠的产业是怎么日益回温的,这三年来大家有目共睹。

也许是他的话说得太过露骨过分,沈昙空漆黑的眼眸中流露出些许难堪,“不是。”

“不是?”谢魔星玩味地重复一句,狡黠如狐的眼珠转了转,忽而直起身子,手腕在沙发上一撑,上半身朝着沈昙空的方向倾斜过去,直至他的脸几乎要埋进对方的胸膛之中。

调皮的修长手指从衬衫的第三颗纽扣缓慢上攀,在沈昙空愣神之际,他的领口已经成为了对方的俘虏。

“既然不是来讨债的……那么,”那张美得极具攻击性的脸近在咫尺,邪恶的黑瞳中倒影出自己强忍心慌的脸,“沈大影帝是来自荐枕席的吗?”

有那么一瞬间,谢魔星觉得自己已经抓到了对方的破绽。这个总是镇定自若、面色无波的男人在他的玩弄之下仿佛僵硬成了一座石雕。但还不等他再一次进攻,煞风景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丢给沈昙空一个“算你走运”的眼神,正玩得开心的谢魔星不太乐意地接起来自经纪人的电话。

“什么事,有屁快放。”他说话的同时离开沙发,朝另一边的落地窗前走去。因此也就错过了沈昙空的变化——刚一离开他的视线,他便立刻深呼吸几大口,原本平放放在膝头的手也瞬间攥紧,眉头紧皱、脸颊生红,整个人仿佛在极力忍耐什么。

“我的小祖宗,你刚跟我说的不是认真的吧?你要离婚?”从孟阳对他的称呼足以看出,谢魔星平时有多让他头疼。

“是啊,不行吗?”谢魔星看着窗户上倒影出朦胧的影子,挑起眉,“不然你倒是跟我说说,已婚人士怎么当偶像?”

“这话你怎么不在结婚前跟我说?!”提起这事孟阳倒是比他还生气,毕竟谁能想到手底下的优势股才刚刚爆红,就突然说要结婚——又不是毫无事业心的小姑娘——他差点没吓出心脏病来,“行行好,你都已婚三年了也没影响事业,你现在突然离婚反而是给那些娱记营销号一个话题,一个切入口。”

他家艺人虽然脾气臭、要求多、任性起来没完没了,然而在事业上的确是从来没得说,努力又敬业,这也正是孟阳决心专心捧他的最重要一点。虽然平时偶有耍大牌传闻,但营销号从没抓住任何石锤,他也没做过任何捅娄子的大事让孟阳头疼,在这点上可以说谢魔星是他带过最省心的艺人也说不定。

“反正你和影帝不也各玩各的?三年没互动粉丝早不记得了,现在突然离婚,指不定多少负面新闻呢。别忘了你刚拿奖,正是被人眼红嫉妒的时候,接下来还有巡演,还想不想挣钱啦?”

孟阳一番苦口婆心的劝慰,并没让谢魔星的心软下半分,反而更让他觉得莫名其妙被绑住了,心头无名火起,薄唇紧抿成直线。

他生气来可以一整天都不吭声,孟阳也知道他这脾气,本来打算迟点再告诉他的消息,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说开来:“是这样,之前说好的综艺,我已经给你接了个。”

这是年初工作室讨论作出的决定,如果谢魔星拿下唱片大赏,下半年便试着往综艺方面拓一拓——毕竟这几年音乐市场越发不景气,小祖宗对拍戏又不是很感兴趣,而参加一个热门综艺节目既能获得热度,又能很快变现,便捷又轻松,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谢魔星脾气太臭,参加节目不是吸粉反而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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