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二年,
北京,木樨地。
毕业分配,和班花儿分配进同一个单位,艳羡了一众兄弟。对此我倒不觉得什么。也许是对洋娃娃类型的美女不来电,亦或是对食堂的美食远大于对美女的兴趣吧。
其实食堂也没什么像样儿的菜,焖炖溜熬的大锅菜,左不过那几样儿。可我偏偏爱吃,最喜欢的是那道烧茄子。
圆茄子带皮削长片,用盐杀去水分,控干后扑干淀粉下沸油炸焦。葱姜蒜爆锅,倒入西红柿块儿略炒,再倒入炸过的茄子块儿,用酱油盐糖醋调味,翻炒均匀。加适量水炖煮后,勾浓芡撒蒜蓉出锅。
出锅的菜颜色黑红油亮,酱香蒜香浓郁,酸甜味美,实乃下饭神器。只要食堂一出此菜,我隔着三间厂房都能闻得到。更重要的是它便宜,所以此菜为我的不二之选。
食堂位于厂区的南墙根儿,是一排低矮的青砖石棉顶瓦房。屋里的地面也是用青砖铺的,因年代久远而高低不平。一溜儿绿漆刷的售卖窗口斑驳不堪。老厂房据说是五十年代建的,我估计这食堂比厂房还老!
中午打饭的时候,我总是单手高举着黄饭缸子,指尖夹着几联儿红或绿的饭票儿,越过众人的头顶递给大师傅。矮胖的大师傅接过去,看看我再看看饭票儿,便会意的舀一大勺浓稠的烧茄子到饭缸儿里,再拎半张烙饼放进去,然后原路把饭缸儿递回来。
我通常会把烙饼掰成小块儿泡在烧茄子的芡汁中,用勺蒯着吃,一顿下来,可谓“酒足饭饱”。
那时候总和此美女一起共进午餐,现在想来也是一种幸福,遗憾的是当年并不自知。有一次见其欲伸筷来夹,我便下意识的加快了进餐速度,不慎咬到了勺子,门牙竟被崩了个豁口,当时半边儿脸都麻了,眼泪迸出,也是够拼的。
好像此后不久,美女就辞职了。如今,不知多愁善感的她嫁予了谁?只记得她当时异样的眼神,内心独白定然是:这吃货,活该一辈子单身!
斯人已去,想也枉然。
自己也曾试着做过此菜,却总不是那个味道。总感觉水汽大,不似食堂做的
那么有嚼头儿。说实话,当年的茄子皮嚼着仿佛胶皮一般!
莫非只有皮?那瓤儿呢?容我想想……貌似高价菜那块儿摆的是炸茄盒!
我的天哪!茄子皮让我与美女失之交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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