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外的姚黄牡丹已隐隐有些落败的趋势了,花瓣在月光映衬下,略显得有些清冷了。

顾景悦看着姚黄牡丹发呆。

她还在想今日晚上的宴会,或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大抵皇上自己没发觉,她却总觉得众人的态度都很奇怪。

兰太妃性格冷淡,太后做为本朝最尊贵的女人,又怎么会对她那样热切?还总拉了皇上聊天,竟是将靖王忽视在一边。

而靖王竟也接受了,并含笑看着三人,后更是奇奇怪怪地看着兰太妃和皇上二人。

其中,令顾景悦觉得最奇怪也就是靖王的眼神了,可她纵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是为什么。

到了休息的时间,屋内宫女们皆互相对视一眼,薇雪轻手轻脚走了过去,躬身道:“主子,夜深了。”

顾景悦却像是完全没听到的模样,坐在软塌上连一个眼神都没递过来。

有些无奈,薇雪准备再喊一声,便见一旁的宫女冲自己摇头,她停下,起身转头,这才发现,皇上也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

她惊了一下,立即打算躬身行礼,便见风彦恒冲她挥手。

宫女们顿时悄无声息地行了个礼,方才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风彦恒这才转了目光看向那个还在发呆的人。

他故意咳嗽一声,问道:“今日晚宴怎么吃得那样少?”

在晚宴期间,顾景悦虽注视着他们,风彦恒却也同样分了目光过来。

外面吹来一阵凉风,吹得顾景悦放下来的青丝轻轻扬起,她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听到外面的动静。

风彦恒便有些不高兴了,上去便曲手敲了一下她脑袋:“想什么呢,什么事儿还能比我重要?”

猝不及防一个脑瓜崩,令顾景悦吃痛了一下,立刻回了神,眼泪汪汪地看着风彦恒,委屈道:“你做什么?”

这令她想到了自己的祖父,前世顾家世代行医,幼时分辨那些药草很是枯燥无趣,但祖父对自己要求很严,非要在规定时间内让自己认完,认不完,也是这么一个脑瓜崩。

因此语气里竟是带了她自己都未曾想到的亲昵。好在她很快意识到,又收敛了一点。

他也是没想到这脑瓜崩威力如此之大,没察觉到她微妙的情绪转变,又有些心疼地按她的头在怀里。

“谁让你不好好听话的?发什么呆呢?连我来了都不知道。”

顾景悦才呆了呆,搁下了脑瓜崩的事儿,张嘴却是想问问关于兰太妃的事情,可很快又闭了嘴。

兰太妃乃是皇家太妃,她的事情哪里是自己一个婕妤想知道便能知道的?何况是向皇上开口。

方才在晚宴上,听他们聊天,兰太妃也算一个皇上尊敬的长辈,向他询问此人,更加不好。

因此,顾景悦便又没开口了,眉心却微微拧着。

风彦恒却已察觉出不对了,坐在她身旁,平视着她的眼睛,追问:“怎么回事?有什么心事?”

他眼眸漆黑,看过来时微微拧了眉,神色间满是关心,亦可看出他的认真,仿佛她不回答便会一直追问下去似的。

顾景悦不敢说自己十分了解风彦恒,但这段日子也大概将他的秉性都摸清了。

她只好道:“也没什么事,就是今日见你和靖王把酒言欢,我便想到了我那两个弟弟。”

女儿家嫁到宫里来,便很少能得见家人了,尤其是兄弟。风彦恒当然清楚这一点,也有些心疼,揽了她的肩头,同看向外面一半弯月亮。

“你那两个弟弟一个叫景寒,一个叫景云对吧?上次狩猎倒是只见到了那个叫景寒的,他功夫不错,是个很好的少年郎,想必上次你也匆匆见过了。”

顾景悦点了头,想起他们,心头竟有种暖融融的情感:“只打了个招呼罢了。”

说起来,又难免有些失落了,顾景悦眉眼都低垂下来,却不如先前的沉默温婉,而是显出几分丧气。

如此的顾景悦,又是风彦恒从未见过的一面。但他更愿意顾景悦没有这一面。

便含笑揽了她:“你们姐弟感情定然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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