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良玉一大早便端着碗熬好的药,前去看望自己的母亲。

陆夫人虽则年长陆良玉许多,却为人天真,心下对于前去禅院是个什么生活,一点想法都没有。

只昨日毕竟动了气,眼下躺在床上歇息,见女儿进了屋,当下问道:“怎么这么早就来?东西可收拾好了?”

陆良玉点点头,便听得母亲道:“东西够用就好,只我那几箱子书切记要妥善保管的。”

陆良玉知晓母亲爱书如痴,当下点头称是,随即将熬好的尚且冒着热气的汤药端了上去。

便听得母亲不适地皱了皱眉,接着问道:“现在就要吃药吗?早膳还未用呢,吃了这药,我可半点胃口都没有了。”

陆良玉心念一动,随即道:“既不愿意吃饭,就算了,先喝药吧。”

站在一侧还在收拾东西的绿枝姑姑本打算劝上一两句,毕竟这不吃饭就吃药,可伤胃的。夫人本就脾胃不好。

转眼一想,怕小姐同夫人即将离开陆家,均伤心不已,却哪里有胃口吃得下去?当下只闭了嘴,不再说话。

陆良玉眼看着母亲喝了药,又躺着歇息了,当下对着一侧的绿枝姑姑低声道:“姑姑一会可莫要吃早膳了。”

说罢,不待绿枝姑姑有何反应,当下给了她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

陆家人一大早的可遭了殃,一家大大小小,从陆老太太到陆世仁,再到十二岁的陆横才,包括赵姨娘同陆良荷,同底下的一干小厮丫鬟们,一个个均吃坏了肚子,一个劲地往茅厕里跑。

明明众人急得要死,偏偏茅厕还被人给霸占住了,众人连催带骂,才将占据茅厕的人给骂了出来,竟是大小姐手下的丫鬟彩蝶。

“娘,娘,我这肚子,书院今日一定要告假了。”陆横才肉鼓鼓的身子疼得直在床上打滚,压得床板嘎吱嘎吱响。

赵姨娘尚且自顾不暇,看儿子难受,自己心疼不已。当下安慰道:“我儿莫急,一会就去告假。”

偏偏一干手下没有一个能出去请个大夫过来的,均挤在茅厕外头排队呢。

赵姨娘想到此处,气得支撑起肚子,出去骂道:“都赶去投胎呢,连个请大夫的人都没有。秀珠,秀珠死哪去了?”

可惜一众丫鬟小厮均忙着呢,谁也不敢过来触她的霉头。毕竟,太太少爷房里均是有恭桶的,下人们可没有这等待遇。

秀珠明知道主子叫她,眼下却也不敢冒头,只猫着腰躲在人群里,心下暗暗道,难不成因为昨日想要害死大小姐,今日就遭了报应不成?

赵姨娘骂归骂,她肚子也觉不舒服,随即又躲进了房间。

陆世仁告了假,好不容易派了个症状轻些的,请来了大夫,帮着开了几副药,派人前去药店抓了回来,众人纷纷吃了下去,好不容易止住了前往厕所的步伐。

但一个个早已虚脱了,腿软得连个送客的都没有,更勿论前去给大夫酬金。

赵姨娘心下气愤不已,回头一看,人群之中,却不见陆良玉的身影,心下暗暗思忖,莫不是小浪蹄子搞的鬼?

转眼想到了昨日那拉稀的马,当下问道:“大夫,众人这般症状,可是有人故意投毒?昨日家中的马也如此。”

大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徐徐道:

“此事,怕要从长计议。既马也出了问题,大概率是家中的水源出了问题,夫人还是好好关注水的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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