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发,林桐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子时,就算林楠想闹什么幺蛾子,也不至于如此心急吧。

驿站不大,楼上五间上房,因为祖母年纪大夜里受不得动静,所以安排在最里间,接着是母亲,自己住在中间,旁边是二妹妹,在外面靠近楼梯是卫云铮住的房间。

这样的安排是有些不妥的,原先本来安排母亲住在卫将军旁边的房间,是林楠说这个房间靠近楼梯,有些许吵闹,为了让母亲好好休息特意和母亲换了的。

当时大家都累了,没想太多,见祖母点了点头夸二妹妹懂事体贴,她和母亲自然没有多言。

如今看来二妹妹真是无时无刻不准备作妖,她到要看看林楠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你盯着二姑娘的动静,有什么异动及时告诉我。”

“是。”云喜没有因为得到姑娘的吩咐就沾沾自喜,只是尽职尽责的应下了。

深更半夜,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梳妆打扮,为的就是那些个事,只希望她莫要脑子抽了去向卫云铮投怀送抱就好。

先不说卫云铮会不会顺水推舟中招,就算真的成了,林楠还指望能进安平侯府的大门不成。

以长乐大长公主的脾性,先把林楠的所作所为查个底朝天,然后就算是做妾也不会让主动勾引卫云铮的女子进门。

只要卫云铮没有表现出在意,大长公主不会手下留情的,届时不光林楠可能身败名裂讨不了好,整个林家都可能名誉尽毁。

夜深人静,除了值守的人都已经回屋睡下了,绿茵仔细的卸着二姑娘才整理好的妆发,心中实在不解的很,忍不住出口询问:“姑娘怎么突然又不出去了?”

林楠心里紧了紧,因为强忍着疲惫,眉心一直在突突的跳,缓了好一会儿才好一些。

“方才云喜看到我在妆发,她一向心细,定然能猜到我要出去,也必然会告诉林桐,说不定现在正在外面盯着我们,准备抓我的把柄。”

绿茵心头一惊,倒吸一口凉气,一想到若是被抓住现行,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只怕老夫人也保不住姑娘。

“姑娘,那那边该如何处置?”绿茵怕被人发现,有些着急。

“慌什么?我本想着今夜大家都累了,趁着机会去交待一些事,现在看来暂时不能轻举妄动,明日你早些起来,借着去箱子里找我用惯的簪子,叫他先到平阳等着,届时按我吩咐的行事便可。”

一夜无事,今日不急着赶路,林家众人不免起的比平日晚了一些。

云喜端着热水进屋,对上林桐的询问的目光摇了摇头。

林桐松了一口气,林楠怎么样她管不着,但如今正是父亲和兄长关键的时期,林楠若是一时脑热,惹上长乐大长公主如同找死,还会带累父亲和兄长。

接过冒着热气的帕子净了面,林桐还是有些不放心,对云喜嘱咐道:“这一路派人盯紧了二姑娘,若有异动及时来报,如果来不及就直接悄悄把人绑了,不要惊动任何人,也绝不能让她和卫将军有所瓜葛。”

“是。”云喜沉着冷静的应下,也不问缘由。

但是让林桐有些另眼相看了,之前她对自己的处境充满了疑虑,还真的没怎么注意云喜这丫头。

之前听云翠提过,云喜是在连香嫁人后提上来的婢女,这段时日观云喜的言行,是个沉稳少言的。

这样的婢女虽不如云翠讨喜,但做事其实更妥帖细致,她作为管理过大齐后宫的皇后,其实更喜欢重用云喜这样的下人,省心。

接下来的日子,林楠并没有闹出什么幺蛾子,可见还是个有脑子的。

因为祖母身子不适,这一路放慢了行程。

端阳将至,林家众人的车队到了平阳城,祖母征得卫将军同意后,做主在平阳逗留两天,过了端阳再赶路。

大齐的端阳节,女儿家有绣五毒荷包的习俗,五毒荷包送父兄和夫君。

林家父兄皆不在,林桐早些时日便让云喜帮着绣了两个五毒荷包,让送信的小吏一起送去了上京,想必如今父亲和兄长已经收到。

端阳节前后,平阳城热闹非凡,林桐听着街头叫卖的声音心痒难耐,也想去街上逛一逛。

从十岁入宫之后,她就鲜有出宫的机会,每回出宫都是皇后的仪仗,让她不得不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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