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柒道:“我若是田家刀和川北老怪的门人,我敢一夜间杀尽庙里人,难道还怕担这责任?我若不敢担这责任,我会因为一点小摩擦去冒险杀人?朱掌柜说他埋了千两金银在朱仙庙那里,那你们可以尽管来搜我田家,看看有没有那千两金银的影子。”
朱万福道:“你藏在别处也不一定。”
“那你们想怎样?”
官差笑吟吟地道:“正因为这事疑点重重,而且朱掌柜也报了案,所以我们想请田女侠来配合我们调查。除了被害人的口供外,朱仙庙的佛堂里还发现了两对奇怪的白色鞋印,疑似是昨晚凶手留下的。”他朝身后挥了挥手,就有随从捧上了一张砂纸,上面拓印着两对鞋印。
田小柒发现那砂纸上的两对鞋印一大一小,应该是出自两个人的足下,而小的那一对鞋印似乎跟她昨晚穿的布鞋大小相仿。可这时候就有一个疑问,如果这是昨晚挖银时所留下的,那应该是三个人三对鞋印才是,难道有一个人消除了痕迹或者避过了那里的白色粉末的机关?
只听官差道:“如果田女侠方便的话,现在就来测量测量,若鞋印不相符那最好不过。若鞋印相符了……”
“相符又如何?”
“相符的话,就看田女侠想公了还是私了,如想公了,我们就搜搜贵屋,然后田女侠再随我们走一趟衙门,让我们给你录个口供,继续深入调查此案如想私了,我们大人也说了,这算是你们武林中的事情,可以交由你和朱掌柜私下商议解决,只是动静不要闹得太大就好了。”
无论是田小柒还是田小五,听到官差这么说都颇感意外,没想到这案子还能自己选择公了私了,敢情官差就是因为朱万福报了案,特意过来恭恭敬敬地走个上门找人的法定流程就完事了?
其实当今朝纲混乱,官府庸政懒政已是常事,特别是远离京城的地方,官府往往无利不往、欺软怕硬,克扣软弱百姓的钱财,遇到凶恶之徒却能避则避。时有人称官府“三不管”,一不管皇亲贵族,二不管给了好处珠宝钱财女人等之人,三不管凶恶不讲理的武功高手。
如今田小柒被大家认为是田家刀和川北老怪的传人,田家刀是在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方寸山刀宗高手田惊风所创,田惊风的刀法传人跟田惊风的关系必然很密切,因此众人就算不知道田小柒的田家刀练的厉不厉害,但凭田惊风的名头,对田小柒也会有所顾忌而川北老怪名震桂云川,以脾气古怪和手段狠辣著称,以攫夺他人精元和内力为长的邪门武功攫元功令江湖中人闻之色变,若是他收的门徒,一般人更不敢惹了。
在官差看来,田小柒的师父川北老怪属于凶恶不讲理的武功高手,而朱万福则属于给了上官大人好处的人,两边都不能惹。因此官差对田小柒和朱万福都是客客气气的,让两边私了此事是官差所盼。
朱万福对隐世已久的田惊风倒不是很在意,但他忌惮心狠手辣的川北老怪,因此也不敢贸然行事,而是先乖乖地报了官。
田小柒担心鞋印相符,如果选择公了后,官兵定会搜查田家,倘若搜出她和田小六方才换掉的沾了白色粉末的布鞋,那时候他们就真的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遂说道:“我昨晚没有在朱仙庙杀人,也没有强取朱掌柜埋在那里的金银,但我愿意配合朱掌柜查清此事,因为我自己被人陷害卷入了这件血案中。鞋印就不用测量了,有人要设计害我,要弄个和我的鞋子差不多的鞋印也不难,我读书不多,对官司不甚了解,若到了公堂之上,说不定会给真正的凶手更多的陷害机会。这事,我选择私了!”
官差看了看朱万福:“朱掌柜,你看?”
朱万福冷声道:“田姑娘不肯测量鞋印,不会是心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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