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安出生于一个正直开明的家庭,自小接受极其良好的教育,班主任给她的评语永远离不开善良、阳光、开朗,热情这些充满褒义的词汇,她是名副其实的“别人家孩子”。

而时小之从小到大给人的印象都是一个“天才怪人”,孤僻、傲慢、冷漠、甚至有些邋里邋遢。

这样两个截然相反的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友谊。

十五岁前,蒋安和时小之几乎没有交集,只在父母的口中经常听说对方。

直到十五岁那年的暑假,蒋安的爷爷患上胃癌,蒋安的父母要带着爷爷去另一个城市求医,便把蒋安托付给时家照料。

那一次见面,让蒋安印象深刻,因为在很炎热的夏天,时小之还穿着很厚实的长袖长裤,头发像是很久没有洗,一绺一绺的黏在一起,厚厚实实的垂下来,遮了大半张脸,身上似乎还散发出一股涩涩的酸味,仿佛一颗腐烂的桃子。

蒋安想到自己未来一个月都要和时小之同处一室,内心是嫌弃的,可作为一个有礼貌有教养,善良热情的好孩子,她没办法表露出自己的嫌弃。

她废了好大的力气,耐心十足的劝说时小之洗澡、剪头发、换上干净凉爽的裙子,过后她才发现,时小之原来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也不傲慢,也不冷漠,反倒像一只缠人的小奶猫,整个暑假不是坐在电脑前,就是黏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转眼十年过去了。

那些回忆已经模糊的只剩零星几个片段。

蒋安曾经发自内心的喜欢过时小之,现在同样发自内心的对时小之感到厌烦。

坐在时小之对面,蒋安甚至有种被毒蛇缠绕的感觉,这让她透不过气。

“你究竟为什么来市。”

“因为你来了,我想离你近一点呀。”

时小之的语气里自带着一种天然的娇俏和柔软,莫名会显出几分漫不经心,蒋安听到耳朵里,没有丝毫的感动,只觉得很无奈。

她每次想和时小之沟通,都会收获一连篇这样的废话。

蒋安深吸了口气,正色询问道,“那你在市的工作呢?”

“你都打听到我来市了,难道没听说我辞职了?”

蒋安不是没听说,她是不敢相信,时小之在全球领先的游戏开发机构里拥有着属于自己的工作室群,一年的收入是寻常人几辈子也无法企及的,此刻居然能这么轻描淡写的把辞职挂在嘴边上,蒋安难以理解,“你到底发什么疯?”

时小之看着蒋安,心一点点下沉,“我觉得高兴,就好了,不是吗?”

这个答案同样令蒋安难以理解,大家都是成年人,因为一时高兴就牺牲那么多年拼命得来的一切,简直荒唐至极。

正当蒋安打算劝说时小之回到市时,忽然有人在她身后犹疑的唤道,“蒋警官?”

蒋安颇为意外的转过头,“你怎么在这?”

陈半穿着牛仔裤和吊带背心,细长的手臂上还搭着件运动外套,和这家高端餐厅的环境极不相符,又奇妙的没有违和感。

她眼睛弯弯的笑着,虽然长相精致,身体舒展,但无端显得憨厚纯真,有那么一点不谙世事的学生气,“来吃饭啊,你今天没穿制服,我都不太敢认。”

是小羊。

时小之几乎迫不及待的说,“既然是蒋警官的朋友,就坐下来一起吃吧。”

陈半将视线落在时小之身上,干净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让时小之不自觉的绷紧了身体,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紧张过了。

蒋安敏锐的察觉到了陈半的异常,微微皱起眉,用笑意遮掩,问陈半,“怎么了?”

“哦”陈半笑了一下说,“没怎么,这位小姐看起来有点眼熟。”

不是有点眼熟,是非常眼熟,陈半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的模样像极了游戏里的宋菱初,所以心生出几分好感,不过她无心扰乱蒋安和朋友之间的约会,“那个,我来打包几道菜,很快就走了,就不打搅你们了。”

蒋安也不愿让陈半和时小之有所接触,便笑着朝她点点头。

时小之很想再说些什么,又怕引起蒋安的警觉,终究忍住了。

陈半坐在了离她们俩不远的位置上,笑眯眯的叫来侍者点单,声音不大不小,却透着股朝气蓬勃、活力四射的生命力。

“要两份樱桃鸡!打包!”

“不好意思女士,我们餐厅是不可以打包的。”

“为什么?外卖不行,打包也不行,你们餐厅老板是环保主义者吗?拒绝使用塑料制品?”

“这,您如果吃剩了,那可以打包。”

“为什么?”

“对于已经消费的商品,消费者有权处置。”

“那我直接打包也消费了呀,你看,你把菜装好了给我,和把菜拿到我面前装好,没什么区别啊。”

“有区别的。”

“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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