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览将信反复品读了即便,突然脸色也是一边,“难道是……有铁证?”

姜尘点头。

心中写的很笼统,但凭姜尘对李斟,他猜测李斟有一册账本,里面记录了和营妓有关的每一笔交易和支出,和详细的前因后果,而这个册子,他收藏在自己遗物中。”

按照规定,犯人遗物会在死后被移交亲属,想必,这个册子现在便在李府。若是被有心人找到,便是军中高层贪赃枉法,陷害下属的铁证。

这便是陆婉儿的杀身之祸了。

武跃或许知道李斟有和陆婉儿通信的习惯,却不确定他在信中是否说过什么不该说的,便打算直接将她灭口。

姜尘叹了一口气,若不是李斟当年为了给他正名,现在早已经和陆婉儿成亲了吧。他两人情投意合,应当是对被世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子女膝下承欢。哪至于落的一个身败名裂,一个不死不活的下场。

谢览读完信,看了一眼姜尘的脸色,直接将信放到蜡烛上燃了。

陆婉儿脸色一变,扑过来抢,“你做什么烧我的信!”

谢览淡淡回她,“功名利禄诱惑力太大,能枉顾一条人命,就能枉顾一门人的性命。若不想给整个陆家惹来杀身之祸,便最好将所有的信都烧了,且动静闹得越大越好。”

谢览这么一说,陆婉儿立刻想通了其中关卡,她也是个懂事儿之人,眼眸恋恋不舍的盯着被烧掉的信,未在多说什么。

良久,对谢览福福身,“谢公子提点。”然后又对二人行了个礼道,“只是婉儿如今什么都做不了,此桩事,还要再麻烦二位公子替我陆家消灾了。”

一封信很快烧成灰烬,黑色的炭屑在空中上下盘旋,谢览出神的盯着那灰烬片刻,似是拿定了什么主意,“此桩事尽管交给我吧。”

陆婉儿没想到对方答应的这么痛快,重重道谢,“公子大恩,婉儿无以为报。”

谢览摆摆手,不以为意,“无妨。你也算帮了我一个忙,这个便算我还你人情了。”

陆婉儿不知道自己帮了谢览什么忙,见他神情不想多说,便也没再追问。她目光落在那箱信笺之上,有些落寞,“这是斟表哥,留给我的最后念想了……”

姜尘叹口气,安慰一句,“逝者已矣,姑娘节哀,生者为大。”

被姜尘点了这一句,陆婉儿眼神又暗了暗,生出一丝疼痛,“多谢公子昨日提醒,才发现母亲一整夜寸步不离守在婉儿床前,一夜间便多了半头银发……婉儿任性自尽,确实不懂事。”

说着,陆婉儿的眼圈又红了,“我确想陪着斟表哥去了,但昨天见着母亲忧心模样,又着实不舍……若是我真死了,母亲她,后半辈子,要怎么活……看着母亲昨夜悲痛欲绝的模样,我突然失去了寻死的勇气。斟表哥要是知道了,会觉得我很懦弱吧……”

陆婉儿声音哽咽起来,“我真的好像亲口告诉他,我是信他的,爱他的,只是,没有这个机会了……”说着,她眼泪就落了下来,“你们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很没用的人,不仅不能陪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连陪他同死,都因牵绊太多而没有勇气……”

“不会……他知道会开心的。”姜尘打断她,声音带着几丝旁人听来不知从何而来的自嘲,“若是死时,连个让你牵挂,想留在这个尘世间的理由都没有,那才是真的没用。”

“意安……”谢览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自嘲。

姜尘转头看他,只见谢览喉结动了动,似是想伸手拍姜尘的肩,然而不知什么缘由,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终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陆婉儿看着谢览道,“谢公子昨日道,我或许此生都醒不过来了……”

谢览挽挽袖子,“那是因为,那个时候的你,求生意志太弱,便是我将你的身子调养好了,也无用。但若你想活,我写副方子给你,再调养半年,毒素排净,便无大碍了……”

陆婉儿看着姜尘和谢览,跪下身去,深深磕了个头,“二位公子大恩无以为报,若是日后有用到陆家的地方,婉儿万死不辞。”

姜尘赶紧扶住她,“是我该谢谢你。”

陆婉儿疑道,“谢我什么?”

姜尘答得真挚,“谢谢你让我看到,这世上还有像你般对李斟将军这样单纯又诚挚的信任存在……”

谢览看了姜尘一眼,似是拿定什么主意,转头对陆婉儿道,“你方才说,想再同他说句话……”

陆婉儿点头。

“这个心愿,我能帮你实现。”

听谢览这一句,陆婉儿先喜,后惊,随即有些失落,“可是,表哥已经死了,怎么还能见到呢……”

谢览嘴角微勾,眸中神采四射,有种世上无事能难倒他的自信,“今天是小李将军头七的最后一天,所以头七未出,不是吗?给我一滴他的精血,只要他还没入鬼门关,天涯海角,我都能将他招来。”

姜尘谢览谢览一眼,微微有些吃惊。

招魂是他天一教的高级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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