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胜准备的花船,就停在桥下。

他在前面开路,混在人群里的亲卫队,小心地为孟寒声等人隔开人群,让他们几乎没有经受半点拥挤,就上了船。

花船很气派,虽然不是所有的船里最大的,但一定是内部装饰最舒适豪华的。

船上用各色的花扎出鸟兽的造型,芳香馥郁,让人恍然置身于奇幻仙境。

桅杆上灯笼明亮,天上飘着星星点点的孔明灯,映照在河水里,跟随水波流动的河灯交相辉映。

烟花表演正当时,花船宛如漫游在星河之中,叫阮月和谢枘霖都看花了眼。

孟寒声把吴胜叫到自己面前,又嘱咐了一遍,“今日四处都是明火,让巡防之人切莫掉以轻心。”

“侯爷放心,这花信节每年来一次,百姓比咱们还要谨慎。属下已经安排了几十辆水车分散在周围,派人严密观察,不会出什么乱子。”

孟寒声沉吟片刻,目光从周围的船只收回,落在吴胜脸上。

“他们的船在哪儿?”

吴胜伸手,指向前方,“跟咱们离得不远,就在前面。”

孟寒声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说:“撞上去。”

吴胜睁大眼睛,声音都变了调:“撞,撞上去?!”

这船可是刚做好的,花了不少钱!

心情忐忑的吴胜领了命下去,孟寒声回到甲板,一手抓住一个把花船上扎的兔子老虎给揪秃了的家伙,将二人拉进船舱坐下,给他们分别斟了一杯热茶。

迎着谢枘霖亮晶晶地目光,孟寒声笑着道:

“游完灯河,我们便去猜灯谜,陛下,今日人多眼杂,你可要戴好面具,别被人看到,要不然,我可承担不了私自带你出宫的罪名。”

“放心吧阿声,朕到现在都没用摘过面具,不会有人发现的。况且,就算被发现了,朕也会说是朕要求你带朕出宫的。”

孟寒声勾起唇角,“陛下可要记着你说的话呀。”

他的话刚落音,船上忽然剧烈摇晃一下,装着糕点的碟子跟着震颤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摆成塔状的点心,滚落下来,摔了一地碎屑。

吴胜很快来报,原来是他们的花船“不小心”撞到了前面的花船。

“……咱们的船艏撞坏了对面的船尾,这会儿缠在一起分不开了。对面的船屁股破了个大洞,属下本准备赔偿,但对方说不用。听那语气,我以为是哪家富贾豪商,便凑过去从窗户看了一眼,没想到船舱里坐着的是摄政王!”

“摄政王”这三个字从吴胜嘴里说出来之后,谢枘霖以肉眼可见的慌乱,瞳孔地震,恨不得立即躲到桌子底下去。

孟寒声放下茶杯,漫不经心地感慨:“摄政王还真是好兴致,居然一个人游灯河。既然他不要赔偿,那便算了。”

那边吴胜并未立马起来,而是接着孟寒声的话道:“侯爷,这您可就猜错了,方才虽然是匆匆一眼,但属下看得清清楚楚,那船舱里,还有别人,跟侯爷亲密得很。看打扮像个宫女,只不过蒙着面纱,看不清楚长相,但是那个身条嘛……”

吴胜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抬起双手比了个波涛汹涌、前凸后翘的手势,脸上满是猥琐的淫/笑。

阮月嫌弃不已,揪了一朵花,砸到他脸上,吴胜才恢复正色。

“咳咳,应该是个貌美的宫女。”

“摄政王这么多年都是孤家寡人,搞得帝都人人都在猜测,他是不行,还是好男风?没想到,他居然老铁树开花,早有了心尖儿上的人,在这儿偷偷摸摸搞地下情呢!”

孟寒声用手指敲着桌子,目光扫过谢枘霖的被面具遮住的脸。

他真是怕谢铖钧怕到了极点,嘴唇都白了。

孟寒声没再继续往下说,倒是吴胜,抓了抓脑袋,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摄政王看上一个宫女而已,何必遮遮掩掩,害得人心里痒痒的,我得再去打探打探,看那人是谁!”

他说完,起身就要往外走。

一个亲卫从船后面跑过来,跟吴胜撞了个照面,气得他一脚踹过去。

“赶着投胎呢!”

“吴副统领,不好了,方才撞船,后面船舱里一盏油灯摔下来,把仓库给点着了,我们的人正在灭火。这火势要是控制不了,恐怕得烧到隔壁船上呀!”来人顾不得屁股痛,跪下来禀报。

孟寒声面色一凝,极快下达命令。

“那还等什么,船艄还未解开吗?解不开就用刀给我砍断了,要是真的烧起来,那可就是火烧连环船了。”

吴胜领命,让人都去后面灭火,他则飞身上了船头。他们的花船比较小,长长的船艄正好扎进了对面的船屁股,不得不被对方拖行。

解恐怕是难解了,吴胜抽出腰侧大刀,用力砍过去。

每砍一下,船只就震荡一下。连续砍了十几下,船艄总算断了。两船分离,孟寒声他们所在的花船猛地往下一沉,摇晃了好半天。

杯碟滚的满地都是,就连阮月都变了脸色。

船尾冒出黑烟,周围的船只见状,连忙闪避,都不敢冒着自家船被点燃的风险来帮忙救火。

火势越来越大,孟寒声一手拉住阮月,一手拉着谢枘霖,把他们带到甲板上。

“陛下,这船实在危险,我们得避一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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