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炸了?卫宫呼吸一窒,站起来抢过报纸,快速搜寻着那些突然变得陌生的铅字:那边不是已经连船运都快要恢复正常了吗?意大利这边的报纸对国外的报导总是有些奇怪,可能是假新闻……

等等,东非国际机场被劫持!?

少年失手抓破了报纸,读着上面触目惊心的字眼——

“一架波音737客机被中东武装人员劫持,分别经降意大利,迪拜,也门,提出48小时内释放头目要求,否则炸毁飞机,随后飞往东非。4名武装人员已在行动中全数伏诛……这不是没事吗!只是暂时关闭了国际机场而已!”

“不是,你看这里啊!”白人少年用手肘顶了他一下,用手抚平被抓皱的地方“看到没有,他们在东非这还有接应同党,事发之后把整个机场都炸了,还用整个平民区的人做威胁,继续要求释放头目,教会驻守在那的人都撤了,教堂也关了,中东人真可怕……喂!你去哪!要上课了啊!”

黑发黑眸的少年闪电般冲出教室,翻|墙而出,身如疾风,找到公共电话亭,抓起话筒就给娜塔莉亚打电话,一等忙音结束,立刻甩出问题:“娜塔莉亚,我是切嗣,东非出事了你知道吗!我看到报纸,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那边怎样了!”

娜塔莉亚叹息一声:“切嗣?你小子真是要命,我刚通宵完想睡个好觉。你等等,我起来洗把脸和你说话。”

“对不起。”少年说完,听着刺刺的杂音,眼眶一酸,捶了一下话亭。

过了一会,娜塔莉亚冷淡的声音重新出现在了话筒里。

“我刚从那边回来。确实是出事了,国际机场封锁了,突然冒出了很多英属驻地的间谍,我们认识的熟人就有不少,幕后是魔术师和英方的人。除此之外,还有中东某国独立军……确实是乱了,还波及到了内陆国。新政府也开始大规模排外,我们只能护送着圣堂教会的人先离开。”

卫宫急道:“那普通人怎么办。好不容易才好起来……”

“没有办法。”赏金猎人的音色有些失真,“那地方目前谁都进不去了。所有国际交通瘫痪,通讯也是。现在得到的所有信息都是滞后的,那里面又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

“我们就不能做点什么吗!这么下去又会像以前那样乱起来的。就没人能救救他们吗!”少年忍不住哽咽起来,“娜塔莉亚,我们有办法的吧!那个地方,好不容易才好起来的,玛奇玛小姐说过,只要大家都有了正常的工作……这样下去一切都会毁了的!有没有什么办法!”

话筒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

“这种事情会一直发生的。可能只有杀光那些坏人才行了吧。”女人自嘲地低声道。

这似曾相识的话仿佛一个火星,瞬间引燃了卫宫的情绪。他控制着自己,尽量平静地挂上了电话,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地彻底崩溃,满面泪水地滑坐在地:“可恶,可恶!”少年捶打着地面,怨愤不已,“为什么会这样!可恶……”

春初的意大利中部,细雨蒙蒙的街道上,人们步履轻松,笑容幸福,甜蜜地问候彼此,赞美对方,感叹着生活的美好;而在被漆成了亮红色的暂新电话亭里,有一个瘦高的亚裔少年正躲在被湿气模糊的玻璃门后,满面泪水地嘶声大哭,为自己的无能为力痛恨不已。

这些人,他们生长在幸福里,万里之外的一个国家的痛苦,对他们来说只是报纸上一方不幸的新闻,和他们几乎毫无关系,顶多苦恼一下稀有的内陆国咖啡变得更难买了。

有人在敲电话亭的门了。

“你还好吗?需要帮忙吗?”是一个少女的声音,听着很柔弱。少年抹干了眼泪站了起来,打开门出去,看到了一个眼缠绷带的白发小姑娘在担忧地望着自己,言峰绮礼搀扶着她。

“切嗣。”已经长成少年的言峰绮礼对他点点头,依旧面无表情,“好巧。”

“好巧。我回学校了,下次聊。”卫宫切嗣对他惨然一笑,黑眸黯淡,拍了拍他的肩膀,踉跄着往学校的方向赶去。

正在护送任务对象的言峰绮礼看了那个背影很久。

·

卫宫切嗣心情不好这事儿,他在学校的朋友们明显都看出来了。原因他们也一清二楚——当场就激动到撕报纸翻|墙出去了哎,后面还哭肿了眼睛回来了,就连那一堂课的老师都因为他看起来太惨没说他什么,而是特地给了他几块巧克力,友善地表示有事可以课后和自己谈谈,又或者去找学校的心理老师。

他人缘好,性格外向,关心他的人很多,卫宫很感激他们,但那些事情,向他们诉说是不合适的。他也并不想告诉玛奇玛小姐,后续也没再和娜塔莉亚多说这个话题,只自己悄悄打探消息。这种事情太沉重了,他不希望把自己的痛苦加在她们的身上——

卫宫切嗣很清楚,有她们在,他才会有今天这样平静安稳的幸福生活。

但现在,这份幸福就像一声高亢的嘲笑,残忍地紧攥着他的心脏,无时不刻地提醒着他万里之外的惨况,使他不堪重负,甚至于只要想到她们这么关心自己,就会感到愤怒和痛苦。

卫宫消沉了相当长一顿时间。

学校的朋友们看不下去了,胆子最大的几个就趁周末拉着他一起外出,说是买东西,实则一起蒙混进地下酒吧点酒喝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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