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的马车都停在太和门前,叶容君一眼便认出了慕卿家的马车,朝中敢在马车上镶金的官员,也就独有慕卿这一个了。

今日巧兰也在马车旁等着慕卿,此刻她正同马夫分享着慕卿赏她的糕点,就在这时她突然看见一道人影朝着马车走来。

待看清来人之时,巧兰面露惊讶之色。

“姑姑爷!?”

叫完巧兰才想起自家小姐嘱咐过,以后不可如此称呼丞相大人,她正要纠正之时,哪知叶容君却轻声应下,还未等巧兰惊讶,她便见着了叶容君怀中醉得不省人世的慕卿。

“小姐这是怎么了?”

“她喝醉了,回去之后先喂她喝些醒酒汤再让她睡下。”

说着,叶容君便要将慕卿抱上马车,谁知这个时候慕卿又挣扎了起来,似乎不愿上去。

“小姐,您别闹脾气,快跟奴婢回去吧。”

巧兰正欲去扶住慕卿,谁知慕卿却突然将叶容君一把抱住,死活不愿松手。

“不回去!我要跟相公回去!”

喝醉酒了的慕卿是出奇的倔强,任凭巧兰如何劝说,她依旧是不肯松手。

眼瞅着若再坚持,慕卿便大有要哭的架势,叶容君便只好微微叹了口气。

“今日便先让她去丞相府歇息一晚,你回去告知伯父伯母,免得他们担心。”

虽说让自家小姐在男子家中过夜是极为不妥,但丞相大人同自家小姐自幼相识,也算不得外人,况且现在自家小姐正抱着丞相大人不愿撒手,巧兰心中权衡了一番,便应了下来。

叶容君抱着慕卿上丞相府的马车时,慕卿倒是极为乖巧,也毫无挣扎之意。

丞相府里虽设有客房,但平日里登门拜访之人是少之又少,更不用说在丞相府留宿,所以这客房自然是未收拾。

于是叶容君抱着慕卿便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今晚他准备去书房睡。

就在叶容君喂慕卿喝完醒酒汤之后,慕卿竟又闹腾了起来,死死抓住叶容君的衣角,不让他离开。

若不是慕卿当真是醉的厉害,这番行为怎么看来都是在行勾引之事。

换做平常,叶容君直接将衣角扯走便是,但这次鬼使神差之下,他却在床边坐了下来,端详起了慕卿。

慕卿此刻正皱着小脸,嘴里也不知在嘟哝着什么,叶容君微微附身靠近慕卿,才听清慕卿口中叫着的竟还是“相公”二字。

眼下房间之中只有他同慕卿,一声声相公回荡在叶容君耳边,不禁让他耳根发热,心里也是乱作一团。

他赶忙起身,熄灭了房中的蜡烛,随后便靠坐在床榻一侧,黑暗之中叶容君胸膛不断起伏,眼中神色也是极为复杂。

良久过后,一阵细微的叹息声传出,叶容君的手微微移动,握住了慕卿露出被角的手。

他当真是栽在了慕卿手里。

叶容君闭上双眸不禁想起了一些往事。

他从小便知自己背负血海深仇,唯有入朝为官这一条路才能洗刷家族冤屈。

他当年本欲洗刷冤屈之后便辞官回乡迎娶慕卿,谁知当年的证据几乎全无,而他又恰好被先帝识破身份。

若说这先帝当真是老谋深算,他并未立刻处决叶容君,反倒是看中了叶容君的才能,同他做了一番交易。

当时先帝便知晓自己活不了几年,但那时楚铭尚小,于是他便要求叶容君日后辅佐楚铭,直至楚铭亲政。

若是叶容君能够做到,先帝不但不追究叶容君罪臣之子的身份,反而给叶容君权力让他查询此事。

叶容君入朝为官便是为了报仇雪恨,怎会不答应先帝?

随后叶容君便平步青云一路高升,最后成为权倾朝野的丞相。

而叶容君知道慕老爷不喜官职过高之人,当时他也曾写过书信询问慕老爷,若是慕老爷同意,他便将慕卿接来京城迎娶进门,若是不同意这婚约算是作废。

但书信送出之后便再无音信,叶容君猜测慕老爷恐怕是不同意此事,但又怕得罪于他,遂未敢给他回信。

当初应下这门婚事一方面由于,他奶娘在世之时总盼着他成家,另一方面是慕卿虽闹腾,但他却也不厌烦,甚至还会觉得有趣。

则在叶容君在青石镇之时,慕卿只是个毛头丫头,他自是不可能对慕卿生出男女之情。

所以未收到回信,叶容君便也当作这桩婚事已作废。

不过现在看来,这婚事恐怕是作废不得了。

想明白这些,叶容君霎时间是豁然开朗,这几日怪异的举动倒也解释的清了。

心结解开后,不免感到一丝困意,叶容君正快要睡去之时,一旁的慕卿偏生像是同他作对一样,嘴里又嘟囔的叫起了相公。

这次慕卿声音稍大,惹得叶容君无法入睡,无奈之下他只好应了一声,这下慕卿才作罢。

这晚慕卿倒是睡得极为香甜,而叶容君则是被折腾的够呛。

由于平日需上早朝的缘故,慕卿即使是醉酒,第二天也醒的较早。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