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捅了个大篓子的不死原千裕正在头脑风暴。

现在最佳方案是立刻承认是自己想太多了,一口咬定“不死原千裕”是自己的真名,反正她失忆了,想东想西是很正常的,刚才那些全当是没有证据的推论。

但这就意味着她必须承认她出错了。

不可以,她的判断绝对不可能出错!就算是缓兵之计,她也不愿意承认自己莫须有的错误!

她直接把这条路封死了。

于是,她神色一凛,慷慨激昂地斥责道:“失忆前的我怎么这个样子!连中也那么好的人都骗!”

中原中也:“……”

……救命,好像不该这么说。

头脑一热还没来得及好好斟酌就说出来了,这不就承认了她欺骗他感情了吗!?

她赶紧补救:“但不排除其他可能性,说不定我失忆前就不记得自己的真名了,套娃你知道吗?就是这个意思!总、总之你先别生气,生气也没用!反正我不记得了,我是无辜的!”

不死原千裕失忆后头一回那么紧张,她都想把自己裹在被子里闷死了,她怎么会想到自己是那么冷酷无情的一个渣女!关系好到这种地步了既然连个名字都瞒了人家五年!

她恨不得提笔写下“中原中也立刻马上赶紧失忆”的危险文字,是好朋友就陪她一起失忆!

“……你先冷静点。”中原中也忍不住劝了一句,他怕再这样下去她要悲痛欲绝地一头撞在墙上了。

“不,需要冷静的是你!”不死原千裕非常担心对方冲过来把自己暴揍一顿,当务之急就是确保他不能情绪激动。

显然,她没有意识到目前情绪更激动的那一方是自己。

中原中也干巴巴地憋出了一句:“我暂时没有生气。”

“那就好……”虽然“暂时”这个词听起来怪瘆人的,但不死原千裕已经安心了,这种事情就留给恢复记忆的自己去处理吧,她现在只是一个不知情的无辜人士。

中原中也从爆炸性消息中缓了过来,他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为什么觉得这不是你的真名?”

不死原千裕想了想,说:“直觉上没有熟悉感,而且骸叫我名字时停顿了,我猜他私下应该叫我真名,他也没有否认。”

中原中也想起了那次他把不死原夫妇的情报交给她,她没有正面承认过那是她和不死原之间的关系,而是直接回避了,当时他以为是触及到了她不想提及的过往。现在重新回忆,最后他问她正确答案是哪一个,她给出的却是“哪一个都不是”这样的答案。

那么,问题来了——

她为什么自称不死原千裕?

她那天去不死原家是为了什么?

自称栗花落的诅咒师究竟知不知道她不是真正的不死原千裕?

他烦躁地拉了拉帽檐,决定从另一个角度下手:“你对栗花落这个姓有没有印象?”

这是能告诉他的吗?

不死原千裕犹豫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免得罪加一等:“我觉得栗花落可能是我真正的姓氏。”

“……我明白了,等你恢复记忆后再和我好好解释吧。”中原中也语气生硬地下了死亡判决书,不等她开口便挂断了电话。

“……”不死原千裕面色沉重地放下了手机,她还没有明白其中的关系,他怎么就明白了?说好的不是谜语人呢?能不能告诉她一下他明白了什么?

算了,反正不是现在的她该操心的事,她看破红尘了。

想通了以后,她的心情轻松了不少,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快要到饭点了,于是干饭人活蹦乱跳地跑出了房间,询问这里真正的主人:“悟,今晚我们吃什么?”

五条悟从隔壁房间探出脑袋,笑嘻嘻地说:“你昨天不是说想吃寿喜烧吗?”

“好耶!”一听到寿喜烧,不死原千裕瞬间就没心没肺地把刚才那件事抛之脑后。

管他的呢,失忆前做的事和现在她有什么关系吗?有寿喜烧重要吗?

当然没有啦!

……

跟着五条悟混吃等死的日子相当省心,不死原千裕和他处得还算不错,关系非常融洽,除了要跟着他上班以外,还会被他带去工作现场近距离观摩祓除咒灵。

据他所说,由于咒术师人手不足,以前她经常被抓来当临时工,导致她对失忆前的自己又多了几分敬佩之心,因为这些诅咒长得都非常丑陋,有些甚至是让她头皮发麻的虫子形态。

还算闲适的日子没持续几天,咒术会高层又管不住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开始作死了,只不过这次他们的目标不是不死原千裕,而是两面宿傩的容器——虎杖悠仁。

某天,五条悟收到一则消息后脸色一变,心情似乎很糟糕的样子,不死原千裕敏锐地感受到了一股杀气,但她还没问清发生了什么,就被他像提猫咪后颈一样提住了衣领,用瞬间移动带走了。

不死原千裕注视着胸口开了个洞、心脏离奇消失的虎杖悠仁,而周围的人则用看救命稻草的眼神盯着自己,她知道,他们想让自己用近乎作弊的能力救回他。

且不提死人复活这种事情她能不能做到,光是空荡荡的胸口就足以让她陷入沉默——

她上哪儿去搞一个人类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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