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瞧着许连城被抬走的身影,眯起那双凌厉的眼,吩咐左右道:“将人抬去静雪院。”语气里满是嫌恶。

白颂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那秦杳……”

王氏冷声道:“去一松院绑人。”

许家的确有让郡守府忌惮的实力,而她也不想跟这种不要脸面的纨绔子沾上恩怨,但这并不意味着她王桂芝就怕了他们。

不过秦杳确实不该留在府上,不若做个顺水人情。

……

几个粗壮的婆子带着麻绳闯入了一松院。

禾秋挡在二门前,双手叉腰,喝止道:“你们几个干什么的!”

“奉大夫人的命,来拿秦杳。”为首的婆子不卑不亢地回道,颇有一种执令如山的态势。

大夫人的命令?

禾秋眉心微蹙,她早料到秦杳会惹事,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还一惹就惹上了当家主母,一松院上下谁还护得住她?

一个温婉的声音传来:“秦姑娘是贺府的客人,又不是府上的奴仆,你们凭什么拿她?”

那婆子见四夫人出言维护秦杳,眼底划过一丝讶异,仍无退步道:“秦杳在府上行凶伤人,大夫人才派我等来绑她去给人一个说法。”

“你们可有她伤人的证据?官府授派你们拿人的缉令?若是没有,擅自囚人,便是犯了我大齐律法!”

徐氏一改往日温婉之态,字字珠玑,像是掷石静潭,荡起一阵涟漪,凝出一股无名怒气。

婆子听得一怔,她是个粗人,不晓得什么大齐律法,只知道贺府后院,主母的话便是规矩。

不过倒是疑惑:先前这四夫人不还求着大夫人将秦杳赶出府去,如今怎么反倒护上了。

莫非,是诲哥儿入了白鹿书院,觉得自己今非昔比,硬气起来了,想要在府上找找存在感?

婆子皱起了眉,压低脖颈,正声道:“这是正经事,还望四夫人莫要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徐氏重复了一遍,眼底带了几分火气,但多年的做小伏低让她难以拿出主子的架子压人,只横堵在门前:“我不管你们说什么!今日一松院的门,你们谁都不准进!”

对贺朝诲之外的人,她从未说过如此蛮横的话,徐氏袖中的手在发颤,呼吸也急促了许多。

婆子盯着徐氏,面露难色,这四夫人大小也是个正经主子,她总不能上手去推吧,只能站在原地,让身后的人去请示王桂芝。

徐氏也朝禾秋使了个眼色,让她进去问问秦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禾秋进了秦杳的房间,将人从榻上拽到屋门前,指着二门徐氏那处,焦灼道:“你看看,都是你招的,你到底又做了什么?”

秦杳啧了一声:“不过是打了许连城一顿,小事一桩,让夫人回屋歇着吧,站那儿怪累的。”

“许连城?你是说许家的三公子许连城?”禾秋张大了眼,急得直跺脚,嘴里念念有词:“先人欸祖宗!你让我说你什么才好!”

秦杳用一个小题大做的眼神看了看她,手指点了点木门沿:“怕什么,出了事儿有我扛着,不会连累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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