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彩油漆的窗敞开着,有风从菱花纹窗棂灌了进来,屋内床头边上的蜡烛明晃摇曳,烛光照在苏蓉清素的玉颜上,揉碎在她清亮深黑的眼眸里,千寻澈听着她娇软似委屈似威胁的话,竟也一时没有任何反应,漆黑如墨的眼睛与她对视着。
她说要跟他和离,怎么可能!
芙蓉花还未娇艳盛开,她离不开他,他也不会放她离开。
苏蓉被他盯久了,率先移开了眼,他长得过分好看,丹凤眼的眼尾略微往上翘了一点,眼神太过深邃,容易把人吸进去,或者是说勾进去。
自从洞房那晚圆了房,醒来听他说了那些薄情寡义的话后,她不止一次懊恼自己,因为贪恋男色,她失了清白,赔上了自己。
她向来淡泊,欲求不多,唯独沉陷进了千寻澈的美色里,她到现在还能忍受他,无非是看在他的一张俊脸上。
嫁给千寻澈后,她清晰意识到,自己完全是一个以貌取人的女人。
要不然,她也会光与他对视,就要被他勾了去。
她不自在地别开头看向了窗棂,心稍稍浮躁。
千寻澈在夜间的视力很好,他发现了苏蓉突然红起来的脸,然而他不知是为何,心里疑虑了几秒,也就没再去想,想起她刚才说的话,脸色冷下来,眼神也恢复了淡漠,“想和离?就算我死了,你也只能陪葬。”
苏蓉心间泛起的涟漪因他的一句话而又平静如死水,再无微波荡漾。
她气急了说:“等你死了,我就再找个人嫁了。”
明明她是一个端庄优雅的大家闺秀,如今却因为他,失了端庄。
她平复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心境淡然。
千寻澈怒极反笑,冷冷的一声笑莫名让人觉得危险可怖,苏蓉虽然说是不怕他,但心理还是有点怵,他的气势和威压太强,普通人难以承受。
“再找个人嫁了?如果你想死在我前面,我可以成全你。”
苏蓉那句“那你就先掐死我吧”在瞥了他一眼后吞了回去,沉瞬几秒后,她走到他的床榻边坐了下来,如果不是见他的气色太过难看,她还会继续和他吵下去。
“让我看看你的伤。”她声音平铺直叙,没有正眼瞧他,看向的是他的身子。
凝视着近在眼前的人,视线不自知落于她清秀的眉眼上,千寻澈未曾发觉到,他的怒气已经在慢慢地降了下来,清隽冷硬的苍白面容显着疲色和憔悴,声音微微沙哑,“不用看了,已经包扎好了。”
苏蓉不看不放心,执意要看一看,她说第三遍,“让我看一下。”
千寻澈没吭声,用冷清的眼神盯着她。
苏蓉与他对视几秒,之后自己动手去解他的里衣。
在她的手要碰到他的里衣带子时,千寻澈伸手抓住了她的手,“你干什么?”
苏蓉觉得千寻澈是明知故问。
她也静默地看着他。
多余的话她说不出来,她怎么说也是一名女子,即使她是一个不太矜持的女子,但也不可能让她说出她要帮他脱衣服这种话来。
对峙间,她的耳根悄然红了起来,脸颊粉嫩似初绽的桃红。
烛火昏黄,但她面若桃红的脸却清晰印在千寻澈的眼里,和夜一般暗沉的眼眸只更加深邃和莫测,心底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滋生。
她不语,行为,神情和眼神却已说明了一切。
他松开了她的手,头转向里侧那一边,“我要睡下了,你别来打扰我。”
他的声音依旧冷冰冰的,但细听之下,却又有道不明的微小情绪在里面。
苏蓉抿着唇看他,心一横,手一伸,迅速地把他的衣带给解开了,等千寻澈惊异地转过头看向她时,她给了他一个极其无辜的眼神。
“伤口不清洗好会感染,不能如此草草包扎。”她俯身把他的里衣掀开,期间瞧了他一眼后又立马低头移开了眼睛,最亲密的事都做了,亲自解开他的衣带,却还是禁不住的害羞。
千寻澈没再拦着她,鼻间突然而来的馨香和胸膛上软若无骨的手似有若无的触碰,皆让他精神一震,同时身体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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