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姑很快就对解时徽的事失去了乐趣,嚷嚷着要去听戏,拉着她就走,好在这时候解时雨来了。

解时雨一来,节姑立刻就撒手跑了。

她不是怕解时雨,而是觉得解时雨老成无趣,脸上的笑是刻上去的,既不会怕,也不会乐,对所有玩乐都提不起兴趣。

在她看来,解时雨最应该去的地方就是佛堂,陪着自己祖母从早到晚的念经。

有时候她也好奇,不知道解时雨是不是从娘胎里出来,就是这个模样。

解时徽松了口气,挽住解时雨的胳膊,用细细的声音问:“大姐,你见到李旭了吗?”

解时雨摇头,十分配合的上演姐妹情深:“你觉得如何?听闻李旭很是好学,十分用功。”

解时徽害羞的别过头,不肯回答,在心里骂了一声:“书呆子。”

不仅呆,还很普通,丢在人群里就找不着,身上的衣裳是赶着做出来的直裰,多有不合身之处。

连一套像样的衣裳都拿不出的人家,半点底蕴也无。

这样的人,这样的家境,在她看来便是个火坑。

解时雨拍了拍她的手,“母亲恐怕在家里等的着急了,先让严嬷嬷回去报个信,我们慢些走,吃了风就不好了。”

这样的天气,纵然是有风,那也十分和煦,她要慢些走,自然与风无关。

李旭是她下的诱饵,诱饵上面,还得挂一个钩。

咬不咬钩,就看解时徽自己。

马车慢慢悠悠,载着两位姑娘出行,在遇仙楼的时候,解时雨撩开小小的一侧帘子,往外看了一眼。

“不如我们进去玩一会儿。”

解时徽心中正怏怏不乐,听了这话,便点头:“好,咱们还去二楼,那天我看到许多姑娘出入呢。”

遇仙楼清净,隔的严严实实,还有女眷专走的路,里面玩乐之处也颇多,只是价钱高。

在进去的时候,她们遇到了同样进遇仙楼的陆卿云。

他今日穿的随意,并非平常那般气势凌人,穿一身素净的粗麻宽袍大袖,头上也是一根发带,比起往日来,多了几分恣意,少了几分锐气。

然而他这样斯斯文文的走在前面,身后跟着四个随从,竟然带着一股杀气。

很快,陆卿云就不见了踪影,连目光都没有做一个停留。

解时徽吓得大气不敢出,躲到解时雨身后,等他彻底不见才出来。

两人戴上帷帽进去,在二楼一间小厢房坐下,吃吃喝喝,过了一刻钟,就听到天井之中传来一声清脆的锣鼓之声。

不知是哪一位点了一出戏。

她们从二楼往天井中看,正好能看到几个角打扮的五彩缤纷,各自站定,便直接开场。

唱的是一出新戏,鼓点响做一团,青衣的嗓子清清亮亮,一根线似的往上飘荡,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解时雨端坐一旁,无需去听,这场戏会唱什么,她心知肚明。

她目光敏锐,一直在追踪陆卿云的踪迹,他没有在上次吃饭的地方,而是上了三楼,看样子是还有其他事要办。

而解时徽听的入了神,心也跳随着鼓点一齐跳动,几乎从嗓子眼里冒出来。

“姐妹代嫁”只在这出戏中占据了不起眼的一个位置,却在她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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