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黎回到甜品店就是见男人这么一副妖孽兮兮的模样,支肘坐在那里,神色疏懒一手散漫搭在桌沿,长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桌面似笑非笑盯着她看。
周黎在他的目光里走回抬眸对上他:“?”
他唇角弯了弯喊她的名字:“周黎。”
周黎应了一声:“嗯。”
一面低头开始收拾东西,也没看手机顺手就拿来放到了包里。
看到她的动作,他也没提醒她,慢悠悠地问:“你觉得”
周黎装好东西,抬头看向他:“什么?”
两人的眼睛看着对方他眼里含笑周黎以为他要问什么重要的事,等着他。
几秒后,却听他慢条斯理开口:“柏拉图怎么样?”
周黎:“”
她实在没想明白他怎么忽然扯到柏拉图这是打算和她聊诗词歌赋人生哲学吗?
想了想,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她试探地问:“你是不是,不想回家?”
沈照挑眉,片刻后,坦然地点了下头:“啊确实不太想回。”
“”
“你不是说我家都是甲醛?”
“”
“还担心我身体不行。”
“”
这事儿本来都过了,现在他又提起来烦不烦啊!
是还想让她再尴尬一遍吗?
她嘟囔道:“那我那时候又不知道那房子是你的,你也没说。”
“嗯,”男人轻点了下头妖孽兮兮地盯着她,咬着字,别有深意地问,“所以如果知道是我,你就不说我身体不行了?”
“”
周黎瞅着他,警惕地意识到,这个话题方向有点不太对。
再聊下去,她可能控制不住。
于是,当机立断的,她强行将话题扯开:“知道是你,我也会劝你先别住进去。”
“”
“刚装修好的房子,还是要晾个半年。”
“”
“你可以先住酒店。”
“”
周黎拿起包,走到他面前:“我得回家了。”
言下之意,你不想回,我得回了。
沈照轻笑了一声:“行。”
说着站起身来。
他身高比她高至少20厘米,他坐着,她站在他面前的时候还不觉得,此刻他忽然站起来,距离又这样近,身高上的差距一下子就带来一种微妙的压迫感。
压迫且悸动。
周黎垂了垂眸,率先走出甜品店。
两人不疾不徐地沿着扶梯下行,她没说话,男人站在她身边,就侧头瞧着她,唇角噙着一抹笑。
那么直白的目光,她就是木头都感觉到了。
更何况
有她这么娇软好看的木头么?
周黎忍了好久,他还不收敛,她终于转头盯着他,不怎么开心地问:“你怎么一直笑?”
此时,扶梯到了一楼,两人自然地顺着指示标的方向往电梯去。
沈照走在她身边,慢腾腾道:“没什么,只是忽然有点明白,你问那题是什么意思了。”
“哪个问题?”周黎茫然地转过头。
男人回头,对上她的视线,一字一字道:“有趣的灵魂。”
周黎:“”
此时走到了电梯间,沈照上前摁下下行键,又站回到她身边来。
安静了几秒,忽然问:“你喜欢柏拉图恋爱啊?”
周黎:“”
“我不喜欢。”沈照侧头盯着她,意味深长地说,“你最好也别喜欢。”
周黎觉得这话听着有点儿奇怪。
虽然她也不太能接受纯粹的柏拉图恋爱,但为什么他不喜欢,她就不能喜欢了?
她转头看向他。
沈照凤眸微扬,似笑非笑:“没别的意思,就是先知会你一声,也好让你提前做个准备。”
周黎:“?”
沈照瞧着她,拖着语调,别有深意:“因为,其他什么事儿我都能听你的,就这事儿我肯定不迁就你。”
周黎心口猛地“噗通”一跳,睫毛猝不及防颤了颤。
下一秒,电梯到达。
金属门往两旁拉开,一整个电梯厢的人匆匆往外挤出。
沈照自然地伸臂将她揽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她在走神没注意,以致身体失了平衡,还是他有意如此,她一下撞进了他怀里。
同时,她听见一道很轻的声音自上方传来:“身体和灵魂,我都喜欢。”
周黎的心“怦”地一下跳开。
他他他他他这是在跟她表白吗?
他他他他他是在说,他既喜欢她的身体,也喜欢她的灵魂?
从一楼到负一楼,两人很快就出了电梯。
地下停车场不像温暖的商场,空气里弥漫着奇怪的、类似于钢筋混凝土和汽油混合的味道,四面不停的有冷风灌进来。
以至于周黎刚刚被迷成浆糊的脑子被风一吹,又立刻想到一个问题
他怎么忽然就提到身体和灵魂了?
这不是她自己在心里悄悄纠结的事吗?
她也没跟他说过啊
坐上车,周黎还在苦苦思索这其中有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
难道现在的大数据真可怕到能看穿她的内心了?
那她可真是个乌鸦嘴啊,前几天才和居湉湉信口胡诌,今天又应验了
不过,不太可能吧。
那如果不是的话,他那样说,就不是针对她的烦恼和纠结,那可能他就真的只是随口聊到了这里。
随口聊到了柏拉图,又随口聊到了身体和灵魂,而不是说,他喜欢她的身体和灵魂。
那,惨了。
不是表白
想到这里,这周黎暗暗叹了口气。
她可真是太难了。
她还不如做个木头呢!
娇软好看,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
车子开出地下停车场,路上安静了一会儿。
等红绿灯的时候,身边的男人转头,目光落在她身上。
周黎刚刚又经历了一次人生的起起落落,察觉到他的视线,也没心情再理他了。
她想静静。
他却像是有意要找她说话似的,挑起话题。
“你学校在这附近?”
“”
“刚那姑娘是你同学?”
“”
她不搭理,他聊天的热情却仿佛越来越高,又像个家长似的,叮嘱她:“平时和同学还是要搞好关系,以暴制暴毕竟不是长久之道。”
听到这里,周黎终于缓缓转头,一言难尽地看着他:“我什么时候以暴制暴了?”
沈照眼里闪过笑意,难得好脾气地说:“行,是我说错了。”
“就是,我从来不”
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怼人终究不是长久之道。”
周黎:“”
沈照见她没反驳了,又别有深意地说:“有时候还是要多听听同学的意见。”
周黎:“?”
沈照:“不是说三人行必有我师么,同学的建议该听还是得听。”
周黎:“”
她简直不理解这个人怎么忽然变得神神叨叨的。
先是和她讨论柏拉图,又和她说什么三人行必有我师。
他这是,在干嘛?
周黎脑子里思索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一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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