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是想着拒绝她的,可转念想了想,我不是哑巴嘛,又何故说那么多话。只是她的眼睛巴巴的看着我,那副模样我想是没有人能拒绝得了的。
她拍拍我的肩膀说:“弟弟都是要听姐姐话的。”我却在心里悄悄笑着一副认为自己很有能耐的她。
她拽着我的手就要跑去院子里,我也只跟着她跑。她在院子东头,我就面对她站在西头,她踢过来我就再踢过去。
她成日带着我玩儿,要么去许久未修缮过的宫墙边掏狗洞,要么就夜里带着我去墨妃娘娘殿里的小厨房偷吃糕点。
我只跟着她,她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却从未对她开口说过话。想来那岁太小,哪就分的清好坏呢,自然也从没人教过我好坏。
所以在永定带着我去墨妃娘娘殿内把玩儿首饰的时候,我没有阻止她,还跟着她一起去,只觉得是同以往一般的淘气事儿。
那天墨妃娘娘被东昭王唤去了,而我与永定却在她殿内作恶。我看着永定对着铜镜把弄胭脂,左比一个流苏右比一个簪子在自己发上,那光景真是可爱。
她扭过头问我:“好看吗?”
我只笑笑摇头,她却生气,气鼓鼓的小脸蛋瞪着我,拔下簪子却不料用力太大,簪子清脆的摔在地上七零八碎那一刻,墨妃娘娘却也回来了。
她看到满地的狼藉,又看着像小花猫一样的永定,半晌没有说话。我以为她生气了,连忙跪下只称:“是我带永定进来的,请墨妃娘娘怪罪我一个人就好。”
墨妃娘娘却也同样连忙过来搀扶我,只道:“盛王殿下真是傻孩子,永定什么模样我还不清楚?”
她佯装生气的训斥永定,可永定压根儿没听一句进去,却是惊讶的看着我说:“原来你会说话呀!”
在墨妃娘娘殿里的我其实生活的比在北漠王宫安逸快乐多了。可是狼穴里的快乐,注定就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让你沉迷,最后一击而中,死无葬身之地。
那天过后不久,墨妃娘娘就对我说:“盛王殿下您也不小了,在东昭王宫就该与在北漠王宫无异,读书写字、拉弓射箭,样样不能落下。”她叫我与东昭其他皇子一起做伴学习,说那样还可欢快些。
我想想也的确是,来了东昭已有月余。我整日的行头就是与永定吵吵闹闹,树上掏鸟蛋地下捉蛐蛐儿。这样的日子诚然安逸,却也非大丈夫所为。
墨妃娘娘遣了一位书童给我说:“有了这个书童整日里去书塾学习,也好有人为你处理杂事,你便只管安心读书。”
所以在书塾里的我竟然也就真的只顾读书了。与我一同读书的是东昭的二皇子与四皇子,还有众多达官贵人家的贵公子,教导我们的先生是东昭的赫赫有名的孟学者。那时我还天真的以为我只要不生事就可以安稳度日。
可是身在东昭的我,就像是一只小羊羔被扔在了狼群之中,不是我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狼群就不会扑过来了。
你说一个质子能有多大的尊贵呢?除了衣食不缺,身边的所有人都是带着目的,或是露于言表的鄙夷,或是戴着面具的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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