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敲门的声音随后停止,太宰治走了进来。

他的脚步沉稳,鞋子踩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响声。

“森先生。”太宰治笑了一声,但是他的眼眸里却没有丝毫的笑意,“你是故意的。”

森鸥外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看着文件。

“你设计了那个教团和港/黑的对立。目的就是为了得到你手上的那份文件。”

森鸥外笑起来,他随手将文件翻过一页,并没有说话。

“首先是让织田作去负责那个组织。你知道只有他的能力能够对付他们,也做好了送他去死的准备。那个藏着人的地点也是森先生你提供的。”

“最后,森先生为了一劳永逸,告诉了空仓库的地点,为了就是彻底解决他们,好让□□的利益最大化,是么?”

“太宰君。”

森鸥外抬起头,“这是必要的牺牲。”

“我们得到了应有的回报。”森鸥外掀起眼皮,看着他,神色平静,说道,“但是你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愤怒呢?”

“哦,是因为织田空失踪了吗?”

太宰治垂下了赭色的眼眸,他攥紧了拳头,最后他转身离开了。

在关上门的那一瞬间,他丢掉了那件进入□□后,森鸥外赠送给自己的黑色外套。

过了半晌,有手下敲了敲门,走进来,告诉森鸥外,太宰治叛逃了。

......

这似乎是一所被独立割出的空间,空间的四周都被密密麻麻的符文覆盖住,使得整个空间显得压抑而逼/仄。

织田空被捆缚在空间正中的椅子上,他的银发被黄袍罩住,湿漉漉地贴在脖颈处,细密的汗珠不断地从他的额间滴落,他似乎是遭受什么样极具痛苦的事情,牙齿紧咬着下唇,丝丝的鲜血顺着他的嘴唇沿着下巴滴落,滑落至他大开的领口,精致的锁骨处,以至隐没于那宽大的将他整个人都笼罩住的黄色长袍。

抑制不住地带着痛苦的低喘声从织田空的喉咙间溢出,他暗金色的瞳孔失去了神采,似乎逐渐染上了堕落的神明的颜色。他整个人都绷得极紧,背部因为疼痛而被迫弓起,小腿微微曲起,绷紧的足弓堪堪落在地上,脚趾忍不住地蜷起,从宽大长袍里笼罩的阴影中,黏腻的触手攀附在那漂亮光洁的腿上,慢慢地蜿蜒而上,留下一道道晶莹的水痕。

那触手若隐若现,有时却被化形的阴影所取代。

晦涩复杂的呓语充斥在织田空的脑海里,那仿佛蛊惑似的话语使得他意识模糊,似乎不完全是自己的,如果人是由精神和肉/体组成的,那么变成精神缝合怪的话,还能被称作是人吗?如果能够被称作,那么本人的意志又有什么必要性?如果不是的话,现在的自己,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如果“我”已经不是我了,那我到底算作什么呢?

织田空的视线模糊,只能看到一片猩红色,符文在他的眼里变成了蠕动着的仿佛肉块一样的东西,整个空间像是某种生物的心脏,似乎能够听见扑通扑通的响声。

两位邪神的精神力刻印在织田空的脑海里,他时不时地就要承受神仙打架留下来的余波,最初他还能呜咽几声,直到现在,已经连话语都难以说出了。

“空,还能看见我吗?”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织田空缓缓抬起头,他的目光是一片虚无,看了很久才聚焦到面前的五条悟身上,五条悟伸出手指在他面前晃动着,在看到那双苍天之瞳的时候,织田空分神了,但是他随即又被脑海中剧烈的疼痛唤起意识。

“他们说要判处你死刑哎,和预料之中一样的结果,不过在我的争取下,改成缓刑了呢。”

“空,怎么样,高兴吧?”五条悟笑起来,他说道,“开心的话就——”

他注意到了少年格外惨白的脸色。

织田空抬起头,随着这个动作,黄袍从他的发丝间滑落下去一些,他蜷着身体,几乎已经被疼痛折磨得意识不清,他的嘴唇翕动着,带着沙哑的哭腔,呢喃着说道:“疼....”

织田空是真的很怕疼,但是这种反复折磨的痛楚一时之间却又无法消除,让他的精神几乎快要崩溃了。

“疼死了.....”

织田空的眼角泛红,他死死地咬着下唇,抑制不住地颤抖着,精神中两个邪神的印记使得他感觉大脑中像是捅进了一把刀子,还在里面反复地搅动,脚踝上攀附上来的滑腻的触手更是恶心得要命,他下意识地挣扎着,但是双手却被紧紧捆在椅背上,只能曲起手指抓挠着自己的手臂才能纾解那种痛楚。

况且理智值丧失太多的后果使得他暂时患上了人际依赖症,自从在这里苏醒之后,他再也没有见到过活人,这样的处境实在是□□和精神的双重打击。

人际依赖症会将某人当作是自己最重要的人,并竭尽全力地和他维持相应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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