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你知道你六弟干出了多荒唐的事情?”皇帝问三皇子,脸上神色凝重。
三皇子自然知道,故而垂头不语。
皇帝却提高了声调,“过去他恣意嚣张纨绔不羁,朕都不理会,可他这次实在是犯浑,竟然替小十七和一个戏子牵线搭桥,败坏小十七名声不说,还差点要了小十七的命!朕罚他,老三,你就说他是不是该罚,朕罚他是不是情理之中?若果有人来为这混账小子求情,是不是该被朕一起罚?”
皇帝这话敲打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了。
楚恪犹疑了一下,还是给皇帝跪下了,说道,旁人可以坐视不管,但儿臣与六弟同父同母,同胞手足,若也秉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做派,撒手不理,那儿臣这位兄长还算什么人了?只求父皇能念在六弟素来友睦兄弟的份儿上,轻饶他一遭。
皇帝很吃惊,不屑看着三皇子道:“就楚英那个不成器的,他还友睦兄弟?”
三皇子不卑不亢道,六弟虽然平素喜欢吃喝玩乐,可身为皇室子弟,从无妒忌觊觎太子之心,这便是最大的友睦。
皇帝非常意外,没想到三皇子如此敢说,虽然牵强,却也不失为一桩歪理邪说。
皇帝盯着楚恪看了良久,意味深长道:“那么,老三,你之心与楚英之心可同?”
楚恪只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若父皇问儿臣与六弟之心可同,儿臣想说的是,儿臣与六弟吃喝玩乐之心,不同。”
皇帝皱了眉头,楚恪不慌不忙解释道:“儿臣身为皇室子弟,理应为父皇和太子分担国政,此乃皇室子弟本分,父皇有子众多,可儿臣的母妃就儿臣与六弟两个,六弟已然挑走了一条轻松的道路,若儿臣再走那条与六弟相同的路,只怕母妃要伤心,父皇也要厌弃母妃了。”
“所以,你平素万般上进当心,只是为了朕与你母妃?”
三皇子点点头,拱手道:“儿臣素日兢兢业业,夙夜在公,为的是一份孝心,却并不为野心。”
皇帝看着楚恪,突然生出慈父对孩子的怜惜之意来。想这楚恪虽与六皇子楚英为一母同胞,行事做派完全不同,乃是鼎鼎出色一个孩子,却也因此一直为周昌一党不容,每每在他跟前参上几本。天家之子,混账的不好过日子,优秀的更不好过日子,说起来倒是他这当父亲的,力所不及,不能一碗水端平所致了。
“恪儿,你下去吧,去宽慰宽慰你母妃,至于楚英,父皇心中有数,知道如何罚他。”
皇帝放柔了语气,在楚恪眼中便如打了包票一般,知道他不会过分为难楚英,自己便也好去向母妃交差了。
梁国公府。
武月端着茶盘从屋里走出来,一抬头就见王文直恰好从回廊走过来,她立马迎上去。
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王文直想问什么,武月皱眉摇了摇头,王文直顿时心事沉沉起来。
武月道:“我去厨房看看叫厨娘准备些开胃的膳食来,十七殿下醒来后什么东西都不肯吃,也不肯开口说话,真是急死人了。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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