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那邪剑扎进了邪祟的身体,让她抽搐般在地上滚动,发出山崩一样的绝望嘶吼。
“师弟,你没事吧。”张扬灵撑着上阳站稳,上前扶起殷寒。
摔在地上时殷寒磕到了枯草间的尖石子,此刻凌乱的长发间渗下温热的鲜血,沾到脸颊和耳朵,又顺着下颌滴到了地上。
“我没事。”殷寒摇头,看向前方,喃喃:“又是分.身。”
邪祟本该在的地方,此时躺着一尾被剑刺穿的白色尾巴,那尾巴像是雪天枯白的杂草,没有光泽,散发着微弱的腐臭,似乎是动物死后被人砍下的,上面没有任何魂魄残留。
“那邪祟根本就没来徐府。”殷寒长叹一口气。
如此,他们便没有办法出徐府了。
而那柄救了他命的剑也已经恢复成了银白,垂着一尾红穗子,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穗子是路边摊上最常见的那一类,小巧的同心结。有穗子,那么剑一定是有主人的,可环顾四周,殷寒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刚要去拔剑,却被张扬灵制止,“别拔,这是邪神的剑。”
殷寒一愣,陷入疑惑:“什么?”
张扬灵面色严重:“师弟当时在别处修行可能不知,半年前无望海经历了一次枯竭,海水流干后就有一把邪剑出世了,听人说剑身上刻着‘求不得’三个字,消息传到十二仙山,查阅典籍后才知道这是无上邪神的剑。”
无上邪神……半年前……
殷寒茫然,抚过那穗子,他和宋行止说这些年在不知名仙门修行,可事实上半年前的他还不知道在鬼门关的哪个角落里呆着。
他沉思,手中的穗子有些微的磨损,看上去有点年岁,是被人用心保存的:“可这柄剑看起来是有主人的。”
张扬灵也是不解,“我也不知这剑怎么会突然出现救你一命……如果典籍所说的是真的,那他的主人应该是邪神。”
从未入世,这世间唯一的神明。
殷寒一愣,恍然想起徐氏祠堂拜神黄纸上小巧的散发微弱血腥味的召神符。是不是方才与邪祟分.身打斗出了什么差错,让召神符生效,召来了邪神的剑?
殷寒抬头:“师兄,你说,如果这剑真的是邪神的剑,可以破开以血换血的法阵吗?”
张扬灵面露茫然,他连血阵是什么都是才知道,更何况破法,“这……”
“算了,试试便知。”殷寒心下已有决断,留在此处等死还是尝试一番,很简单的选择,他直接伸手抓住了那剑柄,霎时,巨大的气流从剑旁生出,鼓动殷寒凌乱的长发和月白的衣裾。
这风猎猎,却对他格外温柔。
无端生出的巨大风墙坚硬无比,将他和世界隔离。
殷寒整个人都是被动的,心跳慌乱如擂鼓,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恐惧和悲伤。
这世间多少人寻仙问道只求一词“长生”,可从古至今还未有人飞升。茫茫众生,上下求索,多少天才折戟陨落,又有多少庸才在漫长修仙路上化作一缕不起眼的尘埃,这世上最接近大道的是九百年前被飞升劫最后一道天雷劈死,修无情剑的归元道人,还有现存于世的十二仙山宗主,上一世他的生身父亲,殷道衡。
不过,再如何接近大道,却有一个比他们更接近飞升的,那便是生来便居高临下的神明——典籍记载因求不得降世的第一位也是最后一位邪神,永生不灭,与世间万物同生共死。
殷寒感觉到有人在身后给了他一个虚空的怀抱,声音在他的耳侧,“师兄。”沙哑、克制、思念,听起来应当是个少年人,是那么的熟悉。
那人的手握住了他的手,剑缓慢地向上挥去,四处巨大的屏障猛然发出玉器碎裂的声音。
时间被延长,又果断地加速,可侧过头却什么也没看见。
手中的那把剑也已经消失,只留下那个红色的同心结。
怎么回事?
殷寒抬起手,红色的同心结缠在他的无名指上,环绕着,摘不下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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