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完全沉没到海平面以下的一瞬间,安格鲁醒来了。他猛地坐起,发现自己和二十七个海盗兄弟全部都躺在一个比较大的房间里,没有人受伤,也有几人醒了过来但意识似乎不太清醒。
“你们有哪里不舒服吗?”
安格鲁询问这几个人,得到了统一的摇头回复。唯有一个红棕色头发的少年弱弱说道:“安格鲁,我有点胸闷……是不是那个奇怪男人搞得啊?”
他这样说安格鲁就想起来亚斯,脸色顿时阴沉:“那是巫妖。”
“什么?巫妖?”
“是巫妖!太可怕了!”
“这船上不仅有厨师还有巫妖!我们会被吃掉吗?”
“呜呜呜爸爸,我要成为第一个被巫妖厨师吃掉的人啦!”
几人顿时清醒起来,压低嗓子窃窃私语,脸上不约而同出现了惊恐的神色。尤其是那个少年,都快哭出来了,扯着安格鲁的袖子颤抖道:“安格鲁,我们这次还能活着离开吗?”
“不要怕,奥布理。”安格鲁握着他的手,神情坚定:“当初被皇室围剿我们都挺了过来,现在也一定会没事的!放心,有我在!”
或许是身体里流淌着王朝的血液,安格鲁的话听着格外有信服力,顿时稳住了所有人的心。
他们把剩下的人叫醒,计划着如何逃离这艘巫妖诡船。
奥布理扒在窗户上观察了许久,回过身悄悄说道:“大家放心,我看过了,外面没有一个守卫,而且窗户没有锁,只要我们动作够快够轻,就可以安全离开了!”
“离开这我们能去哪里呢?”一个满脸雀斑的中年男人开口,他胡子拉碴看上去很是颓废:“我们的荆棘船都没了,你让我们跳下去喂鲨鱼吗?”说这话的时候他斜躺在床上,看上去一点也不紧张。
这确实是个问题。
安格鲁闻言皱眉思考了一会儿,对奥布理说:“你身材最小身手最好,这样吧奥布理,你先出去侦查一下这艘船上有没有救生船。如果有的话大家一起逃出去。”
“遵命!船长!”得了任务奥布理看上去精神奕奕,他轻手轻脚打开窗子,单手撑住窗沿就跳了出去。落地时像只猫儿一样,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二十六人在屋内看得提心吊胆,见奥布理蹑手蹑脚转了一圈回来比个“OK”手势后才松口气。安格鲁叮嘱道:“有什么危险你先躲起来,我们会去找你的!”
“好。”奥布理做了个口型,随后离开甲板,寻找救生船。
雀斑男见状幽幽开口:“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要靠这个下/贱的小三来救。真不知道他父亲是怎么想的,竟然教出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烂/货。”
虽然奥布理已经离开不可能听到这句话,但安格鲁还是皱眉呵斥对方:“山姆,你太无礼了!你不要忘记荆棘海盗团里的每一个人都身负罪名,这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而且年幼的奥布理是被那个女人欺骗诱/惑的,错误不在他而在那个花心的女人!”
“呵,没有高低贵贱?”山姆换了个姿势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那你又凭什么领导大家?凭你身上流淌的蔷薇皇室血液吗?我真不明白,你在皇室待得好好的,干嘛要和我们这群罪犯搞平权?难不成女皇给你挑的女人不能满足你?尊贵的亲王殿下?”
听到最后一句话,安格鲁本来想要发作的怒火突然冷却。他平静地注视着山姆,一字一顿道:“我不明白你针对我是什么意思?我们共同的敌人应该是蔷薇王朝重女轻男的体制,而不是饱受体制迫害的人。你现在咄咄逼人的姿态是为了成为荆棘的领导者,还是想打压我们的反抗以此博得体制受益者的摸头奖赏?”
说罢他嘴角露出讽刺笑意,翠绿色的眸子里也亮起冷漠的光:“如果你是这样想的,那荆棘海盗团不欢迎你。我认为你可以继续回到监狱,做你主人最忠实最努力的,摇尾乞怜的狗。”
话音落下,整个房间内寂静无声。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安格鲁说如此刺耳的话,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用各种表情应对。
山姆同样如此,他原本嚣张的气焰多少弱了不少,转过头去不再反驳。见此状况,其余人连忙分为两拨人去安慰二人。毕竟大家在一起也有一年多,不能为一点小事吵得生分了。
安格鲁沉默了一会儿,率先低头,声线柔和道:“我不是辱骂你山姆,我只是想让你明白,在蔷薇王朝没有一个男性是幸福的。不幸的我们是共同体,不应该贬低其中任何一个。”
过了好久,山姆沙哑的声音才闷闷传出:“我知道……我只是会下意识针对比我优秀的男性……在王朝时,我一直觉得他们夺去了女人欣赏我的目光,所以我才会、才会……”
“但是现在没有女人,”安格鲁打断他。微笑着开起了玩笑企图活跃气氛,“就连那个邪神厨师都是男的。所以过去的事不用再提了。”
山姆呼出一口气准备和安格鲁握手言和,可谁知两人还没碰到一块,房间门被“砰”得打开,上一秒还在被cue的邪神厨师揉着鼻子道:“喂,出来吃饭了。啊、啊嚏!谁在骂我……”
安格鲁猛然起身想要擒贼先擒王,却见祁灵微侧身子无意间露出身后和善微笑的亚斯和捧着骨头磨牙的奎加尔。于是他重新坐下,扬起皇室教导的得体笑容说道:“尊贵的邪神使者,不知您囚禁我们究竟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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