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在地上瘫坐了很久,直到一束光从窗户缝隙里照到了她的脸上,她才渐渐收拢心思,情绪也慢慢的沉静下来。

待到情绪完全收敛干净,昭宁才从地上爬起来朝着门口走去,这一整天,昭宁又恢复了往昔的样子。不过,她并没有急着去找太傅去求软,安安静静的度过了平淡的一日。

赈灾之事得到解决苏景容的心里也暗自松了口气,二皇子出行赈灾,苏景不免也要前去相送。

彼时天还未亮,苏府的门口早就有了马车等候,苏景容在徐凉的跟随下也缓缓从亮光中走了出来。

今日的他换了身锦缎的长袍,颜色为白色,衣肩与下摆也绘制着山水画的墨竹。一根墨色的细长腰绳不紧不松的系着,有着几分随意。

往常用玉冠高束的墨发此时也散了下来,一半披散,一半束敷。他本就长得丰神如玉,俊美绝伦,这番装着后更添几分清雅绝尘,逸如谪仙。

“太傅!”

苏景容刚走到马车旁,一道娇柔温软的声音就传入了耳中,他的脚步猛然一滞,视线随着那道声音来源的地方看去。

不远处一棵树下,身着浅绿色衣裙的少女手提着一盏灯笼,撑着一把油纸伞,隔着朦胧飘洒的薄雾正遥望着他。淡黄的烛火将她纤细的身姿与黑暗分开,她就站在那一团微亮的光圈中,一动不动。

苏景容只觉突然间时间停滞,万籁俱寂,眼中所有都失去了颜色,唯一仅存的只有少女随风飘扬的墨发,苍白的花颜和那双承载着满心期盼和欣喜的明眸。

“太傅,我冷。”

过了没会儿,娇软又委屈的话再次传来,少女穿着单薄,风不时将她的裙摆拂起,她娇弱的身躯便在风中微微颤动。

苏景容薄唇紧抿,清而凉的眸光浮浮沉沉,透着几分复杂和晦暗。明明只过了不到片刻,对于彼此相望的两人来说却显得十分漫长难熬。

“徐凉,拿张薄毯来。”

没有坚持多久,他妥协了。

“还不过来?”苏景容沉声。

少女闻言,乌黑的眼眸顿时在夜色中亮了几分,她提着灯笼,撑着油纸伞步履轻快朝着白衣的男子走去。

晨露泛凉,清风捎寒。

少女弱不禁风的身子骨哪里能容这般折腾,这不,才走没几步她就觉得眼睛一花,人影重叠。还不等迈下一步,身子一软便不晓人事了。

再次醒来昭宁已经身在马车里,车轮慢而缓的转动着,昭宁就躺在软垫上,身上盖着一张薄毯,脑袋则放在了一双修长结实的大腿上。

昭宁扑眨着眼睫,神情看起来很迷茫,“太傅,你是在我梦里吗?”

此时,苏景容低垂着眼睑,如深潭般幽深的目光落在手中的古卷上,浓而纤长的睫在下眼睑处投落两道扇形的阴影,轻薄浅色的唇微抿成线。听到声音,苏景容的视线从书卷移她的面上,“为何这样说?”

“因为……总觉得不真实。”昭宁很迷惘的道。

她并不觉得苏景容会这么容易就原谅之前的事,苏景容对她好但同时他也是一个很有原则性的人,昭宁之所以能在他身边兴风作浪,恃宠而骄,就是一直把捏着他的底线。

苏景容看着她依旧苍白的娇颜,随手将古卷放置一旁,修长如玉的手更是放在她的头顶轻轻抚摸着乌黑的发丝,“阿宁是在埋怨我平日待你太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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