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天不亮,郁琤便离开了府里。

玉鸾起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小厮路过内院。

她正是疑惑这小厮怎么进来的,就瞧见那小厮走到她面前抬起头来对她道:“楚女郎在找你。”

蓟苏这狗东西的脸冷不丁地出现。

玉鸾:“……”

蓟苏见她神情呆滞,皱眉不耐地问她:“你听见没有?”

玉鸾拢了拢头发,不紧不慢地问:“阿父还没出宫么?”

桓惑自打被郁瓒误射伤后,便一直在宫中养伤。

蓟苏摇头,“只怕还需一些时日。”

“只是楚女郎派人寻你寻得紧切,为此还大病了一场,她要我见到你以后让你早点回去。”

他说着又从袖子里摸出一根草叼进嘴里,“楚女郎还要我带些话给你,不过老东西有多疼爱她你也是知道的,你若是得罪了她,只怕老东西那里你也是没法交代。”

玉鸾倚着门框并不在意,“她要你带什么话给我?”

蓟苏说:“楚女郎说了,她不介意你故意点了颗红痣冒充守宫砂骗她的事情,但她希望你能回去看看她,并且当面原谅她这一回。”

“我点了颗红痣骗她?”

玉鸾叹了口气,卷袖到肘弯的地方看了一眼。

她的守宫砂现在确实是没有了,现在回去,正好就落实了楚鸾说的话了。

她暗自摇了摇头,仍记得那天,楚鸾发现她守宫砂还在时的绝望眼神。

那种情绪,让玉鸾感觉自己不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都有点对不起楚鸾。

要说楚鸾对她好不好这件事情上,在知道她是个清白之身之前,楚鸾对她确实态度很好。

后来的事情虽然叫她颇有些失望,不过也令她明白,有些人对她的善良,也只能建立在她是个残花败柳的基础上。

玉鸾回绝了蓟苏。

她可以回去,但不是现在。

蓟苏想到楚鸾的眼泪微微烦躁,“弄哭了楚女郎对你没有好处……”

“我知道。”

“你的守宫砂是怎么没有的?”

他亲眼瞥见她雪白的臂膀之后,终于相信了这件事情。

玉鸾说:“自然是和镇北侯一起没的。”

“不可能。”蓟苏一口否定,他的目光落在玉鸾清透的双眸上,“你和那么多男人在一起过,守宫砂都还在,为什么遇到了镇北侯就没了?”

玉鸾也抬起眼盯着他道:“因为他长了个能让我守宫砂消失的物件。”

蓟苏愣了愣,登时暴跳如雷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的意思是,你这种女人是不会随便失身给镇北侯的。”

他的面上出现一抹嘲讽,“总不至于你真像外面传言的那样,垂涎他的身体吧?”

玉鸾知晓他是关心自己。

她默了默对他道:“有人过来了,下次你来,我再告诉你。”

蓟苏内力耳力都好得很,这附近根本没人过来。

可她眼下不想说,他也不勉强她。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往墙外一跃,消失在了院子里。

玉鸾见他走了,暗暗松了口气。

他说得不错,她确实没想过要随随便便失身于人。

所以她才要好好想想,那天到底是谁给她下了梨花醉。

玉鸾站了一会儿觉得腰有些酸沉,脑袋里盛满那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索性又进屋去想睡个回笼觉。

只是这回,她的脑子里全是那一次的事情,半分睡意都没有了。

只说当日,一辆马车停在了镇北侯府门前。

彼时玉鸾端坐在马车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整了整裙摆,透过青竹帘的缝隙瞥向镇北侯府的黑漆大门,眼眸沉沉。

镇北侯府的管事上前来笑容可掬,这回却并非拒绝,而是恭敬有礼地邀玉鸾入府。

马车檀质朱门精致雕花,双门合起时,便会显露出一朵硕大完整、花瓣重叠的栀子图纹。

车门打开,里面伸出一只纤纤玉手,那只手轻拢珠帘,指尖如嫩笋,细腻莹美。

单单是一只手便美得叫人挪不开眼,管事却很是自信。

他们家侯爷是个再端庄不过的人。

说句难听话,二十来岁的人了,都还没碰过女人,那物件长了跟没长一样。

他信任他家主人不会为此女所诱惑的程度,就如同信任宫中去了势的太监一般。

他满脸的自信仿佛这是一件极为值得吹嘘的事情。

这份自信的底气,当然是郁琤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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