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是你的徒弟惹出来的好事,我们娘们初此地,人生路不熟的,这万一真出了点什么事,我拿什么向他死去的爹交代啊!”虞烟眼角余光忽然瞟到了街上不远的处的一个声音,嚎啕的声音,亦是大了几分。

说话间,更是掏出手绢擦了擦眼角的挤出的泪光,神情中,划过几抹慌乱之色,脚步亦是往铁匠铺外面挪去,“不行,我得去报官才行。”

只虞烟还没跑出几步,就被拦了下来,正是虞烟之前瞧见的漠北,漠北横手拦在虞烟的跟前,低声说道,“烟儿,不能去报官。”

虽说姜县令在对待渤海一族的态度上,格外温和,但是虞烟这送上个门的猎物,便是再仁慈的猎人,只怕也不会放手。

且不论这个,就虞烟要报官之事,就算呈报县衙,县衙也只会将虞烟赶了出去,不会给予任何回应。

所以,这虞烟报官除了自投罗网之外,无半分好处。

虞烟像是漠北的目光威慑道一眼,脸上的表情愣了一下,可随即一脸焦急的望向漠北,“可是,粟粟他……他,要真丢了。”

“我让街坊帮你到处找找,雁回只有这么大,阿粟走不远的。”漠北已经知道阿粟是锁生的儿子,自然也就明白虞烟话里的意思。

“你现在情绪不稳,就先回去,等我们消息。”

“我可以……”虞烟一把抓住漠北的手,执意开口。

“相信我!”漠北直接打断了虞烟的话,他皱了皱眉头,看了虞烟一眼,将虞烟的手拿开,越过其身侧,走进铁匠铺,到孟铁匠身边,耳语几句,然后快步走回到虞烟身边。

“我送你回去。”

虞烟看漠北执意,也就没了拒绝,然后在漠北的护送中,回了院子。

漠北自然不能留下陪着虞烟,安抚了虞烟两句,便是匆匆出了门去替虞烟寻苏柏去了。

虞烟坐在院内,焦急的目光,随着漠北的身影在院门口消失后,瞬间化为平静。

本来她去找孟铁匠,单纯的只是为了给苏柏出了一口,但是在注意到漠北之后,这才忽然改了主意。

虽然之前说辞,已经说服了漠北,但前几日带着苏柏于县内确定路线之际,虞烟曾偶见漠北在小公子的画像前停驻,虽不确定漠北心中的疑虑有几分,但若能解决,自是极好。

所以,虞烟这才一时念起,毕竟如果粟粟是苏柏之子的话,就是她胆子翻了天,蠢如笨猪,也定没有可能将苏柏送到官府的眼皮子底下。

反其道而行之,这招虽说凶险了一些,但想来足矣消除漠北所有的疑虑。

另一边,苏柏转入巷子,将虞烟甩掉之后,就直奔城北区的破落区,这里的住着的多数是一些无家可归的破落户,苏柏花了几个铜板,便被人引到了一座破败的庭院前,据说,这里面住着的,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苏柏在门口驻足了一会,感受周围投注过来目光越发诡异时,苏柏面容沉沉,抬手推开了那扇还挂着蛛网的门。

“吱…”开门时,厚重粗粝的声起,苏柏费力的推开了一条门缝然后从门缝里,直接挤进了门内。

苏柏还没有站定,一个酒坛子便摔了过来,还好苏柏警觉了些,险险的,这才避开了去,酒坛子落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浓厚的酒香,于空气中萦绕开来,随即传了过来的,便是一暴躁的怒吼声。

“滚出去!”

苏柏寻声望去,便瞧见一个乱发遮眼,胡须满面的,看起来极为落魄的中年男子,倚靠在阶梯的位置,身旁或倒或倾的放着好些酒坛子。

虽说上一世,苏柏也曾见过祝车好几次,但眼前这人,苏柏实不能确定,这是否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祝车。

不过,既然来了,自然要弄个清楚分明。

苏柏皱了皱眉头,直接往方向走了过去。

靠近时,祝车身上那股子酸朽之味,越发的刺鼻,苏柏抬脚,将一个挡在自己脚前的酒瓶,直接踹到了旁边,板着一张小脸,直接开门见山。 “你是……祝车?”

“我让你滚,听不见人话吗?”祝车猛灌了一口酒,直至手中的酒坛子再也滴不出一滴酒来,将酒坛子往旁边一扔,然后仰面一趟,呈大字形躺在阶梯之上,微瞌双目,看也不看苏柏,丢下一句,然后鼾声顿起,显然就是逐客的意思。

好在苏柏这一月以来,被虞烟气得忍耐度度都高了不少,到也不至于引为祝车的无礼而赶到冒犯。

虽然既不确定这人是否就是祝车,抑或是真的睡了过去,苏柏看着他,轻飘飘的丢下一句。

“你若是祝车,顾荷珠让我问你,何时归……家。”

苏柏‘家’字音还未落,祝车的鼾声顿止,他猛然睁开眼睛,就像是一正在捕杀猎物的猛虎,直接一蹬步起身,朝苏柏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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