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一过国子监再次开学,这次开学气氛明显和之前不同,主要是高级堂的学生们还有三四个月要春闱紧绷的争分夺秒氛围在国子监悄悄酝酿走到哪儿都能看到学长背书的身影。

贺之漾这一届的同窗不由得心中打鼓。

毕竟两年之后会试的就是他们而这两年之中也要面临大大小小的考试可不少人中等或垫底月考时常被司正责骂甚至责打。科举时全国的优秀学子齐聚京师身为国子监的学生,若是名落孙山,更是会为人耻笑。

这么一想,似乎比不得从前那般肆意洒脱。

除了气氛变化还有一则是校里开了专门针对西域,琉球等地的外文课堂并于今年初秋招收异国留鸣学生。

这些外来人员近来和大鸣朝交往密切在边境处建了不少驿站,从而进行贸易人员交流可惜语言不通,为了加深联系这些附属国会派遣优异的贵族子弟来大鸣朝学习文化学成后礼送回国。

国子监也会开设相对应的语言课程,让日后的朝廷官员能掌握和外宾交往的基本礼仪交流。

这些少年都是十几岁的年纪,听说有了新博士来教导他们学习外宾所用语言,都兴致勃勃的议论。

“你看我们发的新教材了么?那些蛮夷平日里说的话写出来竟像是鬼画符,横不平竖不直”

“这真的能学会么?一种语言哎别人都是从小说,难道我们能学会?我听过他们说话,完全听不懂的,若是真的能学会,甚至和他们交流,那也太有排面了。”

“是啊是啊,太难了吧,不过据说鸿胪寺不少官员都会说呢”

正在议论,外文课的师父已走了进来,清清嗓音,开始进行今日份洗脑:“同学们,你们该晓得朝廷格外注意和外廷的交往,而在大鸣朝,国子监是唯一有资格招收外来学生之地,你们也知后堂的琉球学馆是专门为来自琉球的学生准备,学馆要迎接新学生,自然也要从你们其中选拔出几名助教帮助外来学员尽快融入京城,你们谁都可以报名助教讲试,别小看这些助教,日后有可能被选入鸿胪寺”

众人都开始窃窃私语,不少人主动站起身拱手报名自我介绍,以示想要参加助教讲试的心思。

这也不怪他们急迫。

对国子监的学生来说,最稳妥常见的出路自然是通过科举取得名次,从而在朝廷占有一席之地。

但这条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路子很是艰辛,成绩不拔尖的人,肯定要钻营旁的路子。

古代国子监也有特长生,比如有些监生算学出众,之后可以免考去钦天监任职,若语言天赋出众,也可以通过担任助教从而去担任琉球学馆的官职,甚至还能去管理少数民族和海外地区的鸿胪寺,清闲又地位贵重。

最关键的是!还不用三更灯火硬着头皮背书考科举!

简直羡煞旁人!

师傅随口一说,报名的人却格外多,新来的师傅不得不摆手笑道:“你们的心思我懂了,先坐,我先授课。”

第一节课主要是启蒙之用,师傅先大概念了几句西域问候语,做出姿态让少年和他做简单的对话。

国子监的学生们平日并未接触过任何外语,听到这古怪的发音,自然愣在了座位上。

贺之漾坐在课室后排,眼看场子要凉,开口简短的说了几句西域道谢和问候,来应付这位初来乍到的师傅。

师傅看向课室后排操着流利西域话的少年,疑惑道:“你可知我所说的句子是何含义?”

他还未开课教导,即便有人在平日里听到过几句西域话,按理也很难完整的复述。

“这是年节时的问候吉祥话。”贺之漾道:“类似于我们所说的年年如意。”

师傅抬眸,奇道:“你是如何得知?”

贺之漾道:“年节时恰好在西域人的摊位上买了花灯,偶尔和他们闲谈了几句。”

授课的博士师傅登时多看了贺之漾几眼,他来上课前,和不少司业大概了解过国子监的情况,在他印象中,任安伯府的小公子文不成武不就,是个天生的惹祸精,只要不再他课堂上惹事儿,已经算是自己祖宗烧高香了。

可如今看来,这少年天赋极高,任凭谁听几句西域话,都是云里雾里,他却能准确的说出,发音标准,通晓其意,平心而论极为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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