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历临和元年,楚曜容即位的那一年,正式举行即位大典的凌晨。
王宫内外尚且一片寂静之时,在嵩阳殿内的书桌上,横摆着一副尚未完成的画像。
画像上画着一位身姿曼妙穿着纱裙的女子,但落笔只勾勒了女子的眼睛,其余尚未动笔。
马上即位的年少君王正思索犹豫着要不要将女子面容补充上去时,门外传来疾步声,很快就看见一位穿着锦绣典雅长纱拖地的女子闯了进来。
她闯入一看,入眼就看见了书桌上的那副画。
“你……”女子想说什么,可也没说下去。
楚曜容收起笔,抬眼看她,“你来作何?”
话音刚落,女子的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兵甲声音,很快沈誉领着一身铠甲的护卫军走了进来。
楚曜容皱眉看着他,是他推他上的王位,如今带兵闯入是何意思?
沈誉穿着一身蓝衫官服,他轻松地走入,走到书桌前时,他指着桌上的那副画问,“这是何人?”
楚曜容看着那副画,回道,“臆想之作,王叔今日如此闯入又是作何?”
沈誉拿起画作,细细打量,可画并不完整,看不出是何人的样子,“听闻昨夜王上彻夜未回,今日便是即位大典,臣等只是担心有何意外发生,以便早做准备。”
沈誉说完,抬头又看向楚曜容,问他,“不如王上说说,昨夜未归之事?”
“昨夜……我……”楚曜容节奏微乱,他没想到沈誉会将鹰眼安排在了他的内宫。可这些眼子到底是先王在时就有,还是趁他即位时才安排?
楚曜容想了很多,思绪纷杂,彼时身无一卒的他懦弱又无用。
“是我!子慎画的是我!”先前闯入的女子忽然发话,她提起裙摆,走到桌前,拿起画笔,一把抢过沈誉手中的画作,开始动笔。
沈誉眯眼看着沈裳,他没有阻止,也没有再说什么,几人看着她添上了女子的面容,几笔下来,确实与作画之人十分相似。
画毕,沈裳拿起画作摊开在沈誉面前,略有些矜持地道,“怀安,子慎不过是在替我作画,昨夜他未归,也是因着……”
说着,她抬眼看楚曜容一眼,脸上不自觉浮上一层红云,楚曜容皱眉看着她,直听她道,“因着我非要在他正式即位前,与我定下心意!”
嵩阳殿内,此时还有护殿的护卫将令在场,沈誉朝他们摆摆手,等闲人等便低头退了下去。
楚曜容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藏在袖下的手掌紧握成拳头,眼眸深深看着沈誉,一字一句说道,“孤步入大都后,恶习难改,爱美成性,昨夜贪恋风流,才去了宫外。”
沈誉听着两种不一样的解释,他看了看自己的家姐,又看了看面前已经与他待了两年的君王,翘起唇角,“是吗?”
“怀安!”沈裳抢先一步作答,“无论是与不是,这两者有何区别?总之,他画的的确是我。”
沈誉看着沈裳,眯起眼睛,问她,“家姐一大早便在这确实有些奇怪,但如何又能证明昨夜他没去其他地方?”
“子慎说他恶习难改,难改的便是我这一份,他偷出宫外见我,也是我的不对,怀安,今日有祭祀之典,还勿耽误正事。”
沈誉看着二人,拿起那副画作,又细细看了看,此时外面天色已泛鱼白,看了几眼,他甩下袖子,说道,“家姐可知,你与王上身份之差?”
论辈分,她是长辈,楚曜容是晚辈。
论年龄,她大他六岁,一国之妃大国君六岁,大历从未出过这等情况。
沈裳应道,“除开沈氏之女,我与子慎并不是血亲,那我可以不要这身份,你就当我是名普通民女吧。”
“沈裳!”沈誉厉声喊道,“如今遣退了外人,我就已经在为你着想。”语气沉沉,神情肃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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